“可知所為何事?”
管家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不過,好像是和公務有關。”
“哦。那麻煩您通傳一聲,就說張澤羽前來拜見大人。”
“行,張部郎您先稍等一下。”不一會管家就回來了,“老爺請您進去。”
張澤羽衝著管家拱了拱手,“多謝。”說完,拎著食盒進了書房。
聯老頭這時候正拿著放大鏡聚精會神的給書桌上鋪著的一張世界地圖相麵呢,連看都沒看張澤羽一眼。張澤羽也沒打擾聯單,來到火爐旁邊輕輕地放下食盒。把食盒裏最下層的空砂鍋放到了火爐上。也不管會不會打擾到聯大人,自言自語的說,“這種火爐太落後了,沒有爐筒子到屋外,煤球燃燒之後的廢氣全都留在屋裏,灰大不說吧,一不小心還容易中毒。上邊這爐蓋子設計的也不合理。還有就是這燃料,這煤球跟蜂窩煤比起來差遠了。等廠子那邊都忙活完了,我先做一批新式的爐子出來。”
聯大人壓根就沒搭理他這話茬,問了句不相幹的“淩雲,依你之見,日俄一旦開戰,雙方勝數各有幾成?”
“不用幾成,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您,如果沒什麼改變的話,俄國根本就打不贏。”張澤羽一邊熱包子一邊回答說。
“嗯?”聯大人放下手中的單照(放大鏡的別稱),轉身看著蹲在地上熱包子的張澤羽,“淩雲何以如此肯定?”李中堂雖然已故,但他的思想依然影響著中國政壇。他所主張的聯俄抗日策略在朝中依然很有市場,聯大人就是其中的代表,算是鐵杆的親俄反日派。一聽張澤羽說,俄國根本就沒有贏的希望,從心裏來說他是無法接受的。
張澤羽沒回頭,繼續蹲著幹活,“此戰和甲午有些地方相似,關鍵還是海軍。”
“水師?據老夫所知,俄國海軍是要強於曰本的。”張澤羽的這個說法老聯頭接受不了。
“曰本海軍整體實力不如俄國海軍。問題是,俄師被分攤到了黑海、波羅的海和太平洋三隻艦隊上。日俄一旦開戰,戰場不在歐洲,而是在亞洲。俄國的太平洋艦隊實力不如曰本,訓練和經驗就更甭提了,所以覆滅是早晚的事。而他們的黑海艦隊和波羅的海艦隊想來支援的話,不說別的,這補給都是個問題。他們從歐洲過來,能走三條路。北上邊直接穿白令海峽,從北冰洋到太平洋。可中間全是冰,他們就是把全世界的破冰船都弄來也開辟不出一條能過來的水路,所以這條路是沒戲了。
中間走蘇伊士運河,噸位小一點的巡洋艦和驅逐艦沒問題,可是萬噸以上的戰列艦過不來,如果隻派巡洋艦歸來那是送肉,俄國人再傻也不能這麼做,所以中間這條路也沒戲。
那就隻剩下最下邊這條路了,在大西洋順著非洲東海岸一直向南,繞過好望角之後到印度洋,然後穿馬六甲海峽這才算是能看見太平洋了。咱先不說這距離有多遠,您先看看這一路上俄國人能得到補給麼?”
聯大人剛要反駁,可以想了想,張澤羽說的不無道理。這場比賽的場上選手是日俄,場下還有英、美和法、德。英國和日本現在是盟友關係,開戰之後,俄國的歐洲艦隊想到亞洲來,日不落帝國的港口就別想進了。保不齊人家還會以中立國之名給你扣起來,從道義上來講,人家這樣做還是符合國際法的。從實力上來講,人家真這麼做了,俄國也不敢說什麼。這英國港口沒指望了,德國沒殖民地,也不用考慮了,所以此戰能幫上俄國的也就隻有法國了。聯大人找了找剛才張澤羽說的第三條路線上的法國殖民地,除了馬達加斯加島和越南意外,剩下的都集中在離歐洲不遠的西非了。此時,他感覺張澤羽說的話是有道理的了。
見包子已經上鍋了,就等著熱透了,張澤羽站起身走到聯大人身邊,順著剛才他說的第三條路線指了一遍地圖上,“俄人彪悍,沒準他們還真就能把船開過來。折騰這麼一路,水兵士氣如何可想而知。好,就算俄軍治軍有方,遠途而來依然士氣高漲,可船能行麼?他們的主力艦速度本來就比曰本的慢,再繞上這麼一大圈,那船底子上得掛多少藤壺牡蠣啊?不大修一遍就直接上戰場那基本就是找死行為,可是曰本人能讓俄國人安逸的維修戰艦麼?”
聯老頭被張澤羽說動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那陸師呢?依你看來,俄國陸師比起曰本如何?”
“俄國的陸師還是要略強與曰本的,不過依然沒有勝數。”張澤羽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