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為和十四爺的緋聞,我和完顏氏的關係已經不算好了,如果再繼續惡化下去,豈不是坐實了外麵的傳說?
想到這裏,我咬咬牙,決心順了她的意。大不了在上馬的時候,我就假裝摔下來!
轉臉看了看眼前這匹馬,由一個不起眼的小吏牽著,分明安靜溫順,或許根本不像她說的那麼狂烈。
我轉頭對她笑道:“辛苦巧盼姑娘了,勞煩代我對福晉說,到了廣源寺,我再去請安。”
“那姑娘就上馬吧。”巧盼說著,把我往前推了一把。
馬兒輕柔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我深呼吸一口氣,抬起手摸了摸它的臉,令人驚訝的是,它也溫順地用鼻子蹭著我的掌心,我心中一喜,然而,閃電間,它突然嘶鳴一聲,高高地揚起前蹄,發起狂來!
我躲閃不及,正中馬蹄,被遠遠踢飛,重重地落地,直覺胸口劇痛無比,一口腥甜湧上喉頭,忍不住歪頭吐出一口血來!看著地上一灘鮮血,我驚駭萬分,可那馬掙脫了韁繩,正朝我飛奔而來,周圍響起一群尖叫聲,我本能地以手撐地,飛快地往後退,又哪裏及得上四條腿的馬!馬蹄再次落下的刹那,我伸手護住腦袋,心髒猛地收縮了!
幾乎與此同時,胸前的衣襟猛然勒緊,背後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大力把我抓起,緊接著屁股一陣劇痛,狠狠磕在馬鞍上!眼淚立刻被逼出來!耳邊傳來一聲駭人的嗬斥:“大膽奴才,光天化日之下竟使這卑鄙伎倆行凶殺人!”
驚魂未定,聽聞此言,我渾身一顫,竟如墜冰窖,冷入肺腑!這不是意外,是謀殺?!
周圍一幹人聞言全都脆生跪地,牽馬那個小吏連滾帶爬跑過來,匍匐著顫聲道:“四爺明察,奴才就算有一千個膽,也不敢幹那傷天害理的事情!奴才失手驚了馬,讓秋姑娘也受了驚,求四爺責罰!”
我喘息未定,頭上冷汗涔涔,看著他,又驚又疑,這個人,我與他無冤無仇,甚至見也沒見過,他要殺我?
身後的四爺冷笑一聲,揮手一鞭子抽在那人身上,隨著啪的一聲鞭響,那人後背立刻皮開肉綻,他慘叫一聲翻身倒地,四爺不饒他,驅馬追過去,舉鞭又要打,巧盼猛地抬起頭來,急道:“四爺,國有國法,旗有旗規,何言是鑲黃旗的漢軍旗奴,命再賤也是十四爺的,何況天子腳下,就算雞鳴狗盜之事也得過順天衙門三堂會審,您老不問清楚,就這麼打下去,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四爺冷哼了一聲,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狗奴才!你是仗著誰的勢,膽敢在本王麵前如此大放厥詞,不知天高地厚!就憑這一點,本王今日就能先辦了你,再叫十四貝勒處置你的家人!來人!”
四爺一聲厲喝,一個鐵甲護衛立刻打馬過來,四爺道:“年羹堯,把這兩個奴才綁起來,送到順天府,就讓他們過一過三堂會審!”
“嗻!”這個三十多歲,英武俊朗的‘護衛’大聲應道,接著幾個護衛上去就把巧盼和那個叫何言的綁了,四爺又指著不斷給旁人打眼色的巧盼吩咐道:“把這奴才手裏的金釵拿過來,上麵的馬血可還新鮮,別叫她趁機擦去了!”
我不由一震,轉頭朝那匹發瘋的馬看去,已經有個鐵甲護衛將它製服,將它牽了過來,我注意到它左後腿直打顫。
四爺點點頭,讓人牽走。
巧盼本欲辯解,聽了這話,臉色一白,失魂落魄得癱軟在地上,何言更是怕得抖如篩糠,哆嗦著說:“奴才隻求四爺看在十四爺的份兒上,給奴才一個痛快!”
背後冷風嗖嗖,這一次,我感到了徹骨的寒意。原來真的不是意外,他們有意害我!
“哼!”四爺冷笑,“你以為十四貝勒知道你幹了這樣的事,還會給你求情嗎?我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做,天在看,今天就算不是四爺我親眼看到你們兩個行凶,老天爺也得收拾你們!”
何言臉色更白了,四爺擺擺手,幹脆利落地說道:“帶走!”
“且慢!”十四福晉完顏氏在諸位福晉的簇擁下疾走過來,還沒走近,就大喊一聲,年羹堯住了手,看了看四爺,四爺嚴峻的臉上一丁點笑容都沒有,威嚴中透著陰森。完顏氏等人匆匆行了禮,陪著笑臉道:“四哥往年都是早一天就去廣源寺住下,怎麼今天這麼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