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身子不動向前飄動:“我死的好慘呀~”
小二兒哪裏還敢再看,用手擋了臉,蜷縮成一團,急道:“鬼爺爺你死得慘,我記下了,明日定然多燒紙錢元寶,孝敬您老人家。”
那小鬼幽幽的道:“我不要紙錢。”
那小二兒急得大哭如潑水一般,急道:“鬼爺爺,那我燒些紙馬紅男綠女給您就是了,您就回吧~”
小鬼又道:“我也不要,我自己死得孤單,我來的時候有人領了來,走的時候卻是一個人。”
小二兒雙腿騰空蜷縮,已然抽筋的亂抖,啼哭道,:“鬼爺爺,誰帶你來的,你找誰便是。這裏可沒我什麼事。”
那小鬼再道:“便是前幾日在這被抓的那個道人帶我來的,我現在死了,尋不到他。”說話間,上前又抓摸小二兒的腿。
小二兒立刻撲騰亂刨了一陣,掙脫開來,閉眼急急道:“哎呀~鬼爺爺,且慢,我知道他現下所在,出門向東直走,行過二個大路,便有朱漆門的所在,那便…那便是侯府大牢,那道人還未死,鬼爺爺去那便可尋著。鬼爺爺,饒命呀。”
那小鬼撲哧一笑,便不說話了。
那小二聽沒有聲音,卻不敢看,隻伸腳不住探查,叨嘮求饒之詞不停,渾身哆嗦得踢踹了一陣,聽旁邊再沒什麼聲音,才偷眼觀瞧,麵前果然已是空無一物,身子癱軟下來吐氣長出,慢慢地喘氣,已是疲勞已極。
那小二兒心下剛平,以為送走了那小鬼,抬頭看頂,隻見憑空伸出一隻手,抓向他頭頂,那小二兒立刻渾身繃緊,蹦了起來,哭號不已,向外滾爬,斜眼看肩頭多一個白色手印,更是驚恐向店外疾奔,口中呼喝饒命,朝對麵餛飩攤人多之處疾奔,到了跟前,不忘回首去看那小鬼是否跟來,他疾跑間停不住腳,伸手便拽住那餛飩攤的挑子一頭,那攤子哪禁得住他如此拉扯,頓時麵粉,餛飩飛揚,煮鍋也翻倒,沸水流了一地,那小二兒猶自不停,隻撞到牆才得回身,酒樓門口正站定一個小童,他哪來還顧得上其他,哭嚎喊叫奔西就逃。
那販賣餛飩的小販,傻了眼,平白無故被人砸了攤子,若不是幾個客人都未結賬,便要趕將過去,與那小二兒廝打,氣得他在街口不住跺腳大罵。
出雲掩嘴而樂,向東疾行去。
侯府大牢果然如那小二兒所說,在東街處,門口火把兩叢,不時有軍兵在外巡邏。
出雲遠遠地看了,心下一橫,隱了蹤跡,囁步向前,行到門口見兩旁守衛軍士猶自站立,目視前方,放下心來,挺胸進的門來。
這大牢果然森嚴,院裏也有軍兵層層把守,鐵牢門層層皆上了鎖具,那鎖具甚是碩大,鑄造獸頭猙獰。
出雲讓過一隊巡邏兵卒,在黑暗角落等候,虧得牢中犯人吃食極晚,隻等那些軍爺吃過了,才有些殘羹冷飯給他們充饑,這才有機會跟著那送飯的老卒,穿過鐵門進到牢裏,他也是第一次進來,隻見牢裏昏暗,惡臭難聞,兩邊牢房犯人皆伸出手臂取食,不時有牢房裏傳出痛苦呻yin。
門口把守的軍卒聽到響動,以刀敲擊鐵門,大叫:“誰在裏麵鬼嚎,皮子癢了麼?”
那老卒笑道:“不礙事,這幾個賊子便餓上他們幾天,看他們還能有力氣折騰不。”門口軍卒笑了應和,出雲隻忍住惡心,偷偷跟著那老卒慢慢地尋了過去,每個牢房都仔細察看,尋了半個時辰,穿過兩個鐵門前麵沒了內進,才在一間牢房前駐足。
隻見牢房裏,正是七星子,他已被扒了外麵道袍,內裏的白色內襟滿布黑紅,道道碎裂,身上血肉模糊,半靠在牆邊而睡,連飯食也不出來拿,直如死了一般。
出雲見了親人眼淚模糊,待那老卒退了出去,除去羅紗手抓牢柵低聲呼喚:“叔父…王叔父,你怎麼樣,你快睜眼看看雲兒。”
那王誌誠雖然受了酷刑,但是修行的久了精神尚好,睜眼一看竟是出雲,暗吃一驚爬行過來,抓住出雲雙手道:“雲兒,你也被抓進來了?”
出雲擦了把眼淚,搖頭低聲道:“我得人相助,隱了行蹤進來救你,等出去再和你詳說。”
王誌誠一愣,眼往後看,見無人低聲問:“隻你自己?”
出雲點頭,道:“隻有我一人,但我身上有件雲紗,可以隱住行蹤,回頭便要如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