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懷城內官非惹 荒草渡頭故舊熟(3 / 3)

那些軍士上前按住他臂膀,去尋出雲和那乞婦屍首碎塊卻是不見。

那帶劍的人知曉那二人居然逃走,頓時大怒,奔出得店來也沒見著那二人行蹤,咒罵兩聲翻身回店,幾個軍士已經綁了王誌誠王誌誠個結實,他行到王誌誠跟前,腰間取出木盒,從裏麵取出一紙黃符,手腕一抖,那紙符見風便燃。又取地上的杯子,將灰燼盡數放入杯中,尋了酒水摻和,扳開王誌誠的口,整杯酒水灰燼送入他口裏。

傍邊人,捂住王誌誠口鼻,王誌誠忍憋不住,吞了那些酒水下肚。

帶劍那人拔出他腿上的細劍入鞘,那傷口頓時又撕裂幾分,鮮血突突冒個不停,王誌誠痛得直哼全身顫抖,卻不肯再嚎叫。

旁邊人扶了木凳給他坐下,帶劍人端坐王誌誠之前,轉頭看向房梁上釘著的箭鏃,道:“我門下人的連弩滋味可好?為了對付你們這些修道之人,還特意準備了些加了料的,遇到法力異動便要爆裂開來,不過你也算是機敏之輩,居然能在爆符引動前,凝注法力沒引動爆破,讓我佩服的很。你最好快說,你們這次潛伏到此的探子還有幾人,都在哪?說慢點便要皮肉受苦。”

王誌誠怒道:“賊差官,我路過於此,你聽了小人之言便來加害。我道門中人乃是楚王席上常客,用不多時便有人尋你的不是。”

帶劍人冷哼道:“楚王,嗬嗬,你既然知道這裏是’南懷侯‘之地,便不該到此滋事。說不得帶你回去審了清楚,你帶的那孩子也跑不出我的手心,一時半刻便讓你們在獄裏團聚。你也別存什麼僥幸,便不是作奸犯科的賊人,你殺了我隨從,單是如此你便走不脫,怕是要與他抵命。”

王誌誠便已知曉出雲未死,也不曾被擒,頓時大笑幾聲,全不似階下囚一般頹廢。

帶劍人起身貼近他耳旁,低聲道:“你在牢裏想個清楚,交代了楚王派來的細作同黨,說不定我能放了你。”

帶劍人轉身,指了四人道:“你們帶了這犯人去獄中。”又點了四人中其中一人過來,低語道:“將他關在那先前被抓的道人對麵,囑人在暗處聽他們說些什麼,全要記錄下來呈上。”那人插手領命要走。

那人又道:“且慢,帶了我這些‘震仙符’,這道人有些道術,恢複了不易對付,每十二時辰將這符焚化在酒裏給他喝了,任他怎樣厲害也運轉不了法術,提不起半絲真氣。”言畢揮手,這四人領命去了。

那小二兒見眾人不再打鬥便上來討賞,一臉媚態如同妓院裏迎客的biao子一般。

帶劍人略顯鄙夷,轉頭道:“你去王府支賞錢,店內損失也如數報了,自會給你家店主東交代,再有道人,細作來此,就速來報。”略沉吟又道:“剛才那孩童和那老婦要是見了,一並帶了他們來見我,少不了你的金銀。”

小二兒連聲稱善。

帶劍人吩咐隨從收拾了屍體,封了四門,搜捕那孩子和乞婦,發現蹤跡便速速回報,他邊走邊道,待出了門來,部下皆得命疾奔而去。

城外三十裏,已經見不到民居,一條河床曲折蜿蜒,河水原本不少,幾年前卻突然少了水量,到今年便隻剩河床中央碎石之間的涓涓細流了,原來的河岸邊還有渡頭,木料尚完好,周圍生了半人高的荒草。

方才酒館中的乞婦此時也不見顫微之態,挺身碎步行到渡頭全無老態龍鍾之相,屈身坐在渡頭橋板之上,雙腳搭在橋板下輕輕甩動,懷中取了銅鏡,照了麵容不覺啞然失笑,哪是行乞老婦應有的行徑。

出雲本來在不遠處趴伏,昏厥不醒,這時也蘇醒過來,頭頂隱隱作痛,耳中轟鳴不斷,隻記得方才在店中被那老婦拉扯住,眼見著打鬥起來,又見軍卒舉弩射向自己,怕是要斃命,忽覺腰間一緊,眼前一花,便失了知覺。

起身見那老婦在不遠處坐定,頓時眼裏濕潤,奔跑了過去抓了乞婦,聲音已然顫抖,淚水湧了出來:“婆婆,王叔父,在哪?他怎麼樣了?”

那乞婦回眸,看出雲,伸手擦拭出雲臉上淚痕,軟語道:“與你一同來的道士怕是走不脫了,能否活命還尚未可知。”那婦人聲音轉了鶯聲燕語,聽了讓人渾身發軟。

出雲聽王誌誠生死未卜更是傷悲,眼淚似決口壩堤,手中搖晃老婦衣掛,雙膝急跪埋了頭臉在她衣服裏,道:“婆婆能救出雲出來,也救救我家王叔父…婆婆,求你救救。”

那乞婦見出雲如此,歎一聲氣,身子一塌哀傷道:“你這小東西,倒是情深義重,也不枉我救你出來。”

出雲哭迷了了雙眼,探出頭來已是哭得口眼歪斜,那乞婦看到出雲這模樣,差點笑噴,急忙忍住笑著點指出雲腦袋,道:“天呀,你怎麼變了模樣,活像個喪門鬼一般,休要再啼哭了,你就沒聽不出我的聲音了,沒認出我是誰麼?”

出雲聽她如此說,擦了淚水,也覺那聲音倒是聽聞過,腦中思索片刻,突然雙眼一亮,瞪視那老婦:“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