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忽然從門後麵竄出來,貿然的舉動嚇了那個男人一跳。但對方並沒有發出驚呼,而是用一種驚歎的表情盯著這張臉。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兒?”他問道,可是他的眉頭緊鎖,就好像有什麼似曾相識的物品擺在眼前,但又不敢輕易確認。
但這些細微的能反映出部分心裏舉動的細節在醫生眼中看來,都好似某種救命稻草一樣。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錯不了,加之剛才對方的自言自語,他一定知道什麼。
醫生的一張臉上毫無表情,雙眼冷冷的盯著對方,道:“關於那把刀,你知道什麼?”
雖然醫生手上沒有任何可能置人於死地的起到威懾性的東西,不過他身上所散發的那種冰冷至極的氣勢卻足矣威懾到任何人。武器的鋒芒為何撩人心魄?因為人都知道它有置人於死地的能力。醫生也是如此,隻要他心裏對某個人充滿敵意,他的身上就會自然的散發出一種無形的氣勢。
男人被這種氣勢震懾到了,他的額頭上冷汗開始冒出,他咽了口吐沫,然後道:“你,你是醫生?”他的語氣充滿試探的口吻。
但作為知曉一切的我當然懂得對方的意思,他好像知道殺手醫生的事,說不定跟他有過一段淵源,但醫生失憶後變化實在太大,他不敢貿然確認。
不過醫生本人就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了,他緩緩的身手將手術刀從那個人的手中拿回,道:“我不是醫生,我想知道這把刀的來曆,你知道什麼,不是嗎?”
但顯然醫生這樣回答,最搞不清狀況的反而是對方。男人想了想,才戰戰兢兢的開口道:“別開玩笑了,你就是醫生。”他又咽了口吐沫道:“剛才我不太確定,但現在我毫不懷疑,你就是醫生本人,我記得這種感覺。”
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醫生是什麼意思?”
不過若是單獨拿出這個問題,恐怕麵對一名殺手,誰也解釋不清這個詞彙的含義,因為這就好像獵人在玩弄手上的獵物。男人的眼中閃過某些糟糕的記憶,貌似醫生曾用這句話問過某人,而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醫生並不笨,他敏銳的察覺到這點,又接著補充:“請告訴我我是誰?”語言雖然還是沉著冰冷,但他用了敬語,為了讓對方看出自己真的僅僅是想查詢某個問題的答案而已。但我實在想不通,醫生為什麼不告訴對方自己失憶的事情?那樣問題豈不是很容易的簡單明朗化。
男人盯了醫生半晌,終於緩緩道:“你是醫生,是一名殺手。你曾經殺了我,可是我醒來後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醫生想了想道:“你覺得你為什麼沒有死?”
他雖然麵不改色,但心裏卻在與殺手這兩個字進行抗爭,從邋遢大夫的堆裏開始,然後是黑色筆記上的故事,無不對這個職業有所暗示,但真要讓一個腦海中一片空白的人接受這個事實,或許還真有些不適應。
男人眼神有些低迷,想了想後道:“我不知道,傳言你從不失手。”
兩人的對話陷入沉默,而從醫生的臉上,我感覺充滿著矛盾與躊躇。
忽然,醫生對男人道:“你能想辦法把我從這兒弄出去嗎?”
男人絲毫沒有遲疑,道:“可以。”他又接著道:“不過現在不行,外麵正在捉捕一名恐怖分子。”然後他神色一變,“不會是你引起了這場騷亂吧?”
醫生沒有用言語回答,他身上那股肅殺的氣質以及冰冷的眼神已經替他做出回答。男人喘了口氣,道:“等這場風波過去以後吧,不過也用不了多久,沒人能想到你躲在我這兒。”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男人使了個眼色,醫生立即躲起來。
門開著,外麵的人沒有進來,兩人隻是站在原地低聲耳語了些什麼。
當男人將門關上,深呼了口氣道:“外頭終於消停了,恭喜你已經安然逃脫,所有搜捕者都已經撤回,恐怕就連門口的警察都已經撤離。”
醫生道:“那我現在就可以走了?沒人會攬著我,對嗎?”
男人道:“保險起見我剛剛托付了個人,送一套衣服給你,這樣也好不引人耳目,畢竟你剛剛在辦公室門口當著不少人的麵送兩名警衛進了醫院。”
但說起這個,醫生並不感覺光彩,這畢竟算不上什麼好事。
敲門聲再度響起,男人向醫生做了個回避的手勢,然後又深吸了口氣將門打開。他與門外的人交談幾句後,門被關上了。男人手裏捧著一套裝載塑料整理袋中的嶄新西裝,道:“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