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葉婼換上了雲淵送來的衣裳,叫仆從給梳妝了一番,剛出房門,便瞧見了夏子墨。
夏子墨笑吟吟上前,繞著葉婼轉了一圈,嘖嘖道,“好看,真是好看,花魁不選你他們白長眼睛了。”
葉婼“噗嗤”笑了出來,“我若是沒被選上,那豈不是一群人白長眼睛了?”
夏子墨雙手抱臂,鄭重其事地點了頭。
“走吧。”夏子墨拉上葉婼,朝府外轎子處走去,“師兄!”
轎前,雲淵已至,一如常態地冷著臉,見他們來了,也隻是微微點了頭,便進轎中。
夏子墨與葉婼葉入了轎,夏子墨打了個哈欠,便要靠在雲淵身上睡,雲淵隻瞥去淩厲一眼,夏子墨隻得撇嘴,在心裏道,“真是小氣,靠靠都不讓。”
葉婼他倒是不會靠,就算他再輕浮,再開放,也不能對葉婼這個未出閣的女孩做這等事,傳出去,玷汙了葉婼的名聲怎辦?
夏子墨困倦地靠在轎窗旁,葉婼問道,“昨晚幹什麼去了,怎得今兒這麼困啊?”
夏子墨快睡著了,迷迷糊糊回了句,“昨晚在街上逍遙……”
葉婼心道,這夏子墨還真是閑啊,大晚上不睡覺還去大街上轉悠,活該現在困了。
雲淵卻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夏子墨一眼,夏子墨說的逍遙,不是去尋花問柳就是去喝酒了。不過好在他從不糟蹋正經人家的姑娘,喝酒也有個底,不然雲淵必定把他轟走。
路途並不很近,轎上三人不再言語,都各自閉目養神。
突感一陣踉蹌,夏子墨被震醒,不滿地揉著惺忪的眼睛,雲淵隻道一聲,“到了。”率先下了轎,葉婼緊隨其後。
“等等我!”夏子墨喊完也下了轎。
“這就是皇宮?”葉婼瞪大了眼睛,金碧輝煌,龍門鳳殿,一股氣派之勢見了便知。
入了內,卻在奢華中帶上了典雅,古色猶存,應是百花宴的緣故,所見之處都百花繚繞,叫人移不開眼。
一位太監模樣的人兒,到了高台中間,扯著尖利的嗓子,一擺扶蘇,喊道,“陛下,娘娘到——”
隻見,一位眉宇間帶著英氣的中年男人走上台,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俊容,身著華服,與雲淵有四分相似,步伐穩健,帝王之像。
而與他攜手的,是一名貌美女子,很是可人,從衣著妝容上,就可知其地位較為尊貴。
葉婼轉頭撇向雲淵,雲淵神情淡漠,仿佛台上的人與他並無關聯。葉婼扯了扯唇角,並未說什麼,隻是奇怪,一個孩子對父親竟是這種態度?
“大家入座吧。”莊嚴聲音響起,策玄皇開了口,“吃喝萬不要客氣。”
眾臣皆點頭道謝,入了坐,但望著桌上的酒菜,沒人動口。
葉婼等了許久,有些憋不住了,這皇帝都叫他們不要客氣了,可一個個都正襟危坐的,那樣子真叫人看不慣,眾人不動筷子,隻是看著策玄皇。
葉婼側身低聲問雲淵,“什麼時候可以吃?”
雲淵見她饞了,道,“隨便。”
聽了雲淵的話,葉婼立刻卷起袖子,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眾人見葉婼吃了,也一個接一個吃了起來,葉婼頓感無語,原來他們不是不想吃,無非是想找一個開路先鋒。
一旁的尚書與身邊一個大臣偷偷議論道,“這是哪家的女娃,生的到挺標致的,可就是不太懂禮。”
哪位大臣道,“是丞相家的嫡女哩,可患了失心瘋呢,不過丞相怎把她放出來了,不是鬧笑話嗎?”
尚書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個好看的女子,竟是個瘋子……”
葉婼隔空白了他們一眼,真當她聽不見嗎?男人的嘴怎麼那麼碎。冷眼看著他們卻依舊啃著手裏的雞腿。
突聞策玄皇一陣笑聲,“來了啊!”
聞聲尋去,葉婼瞳仁一縮,仍是白衣,青雲抹額,如出塵嫡仙,卻比前幾次見他多了分冷冽,清亮如潭水的眼底也沉了些,唇角的那抹淺笑蕩然無存。
雲淵握緊了拳,不曾抬頭。
順著何沐的目光,葉婼看向了身邊的雲淵,他們,曾有糾葛?
“好久不見。”何沐開了口,不知這話是對葉婼說的還是雲淵說的。
葉婼注意到,何沐的臉上沒了和善,抿著唇冷眼看著雲淵。
他們,到底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