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日即逝,其間,崔氏交代了葉婼幾句便回了丞相府,畢竟她是丞相府大夫人,需要操辦丞相府百花宴的事務。
葉婼很是擔憂,“爹懷疑是你陷害的孟姨娘,再加上夏氏的煽風點火,你若這時回去,定會被為難一番,天曉得他們會對你做什麼?”
崔氏慈愛地替葉婼整了整發髻,“既然當日太子殿下把我救走,他們對我也定當有所忌憚,應不會對我做甚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要是夏氏等人在背後使暗招怎麼辦?葉婼的心還是放不下來。
崔氏對葉婼柔笑道,“更何況,若我不回去,那府裏操辦百花宴之事全交給夏氏了。這本就是正房該做的事,交給夏氏,不就默認為她為正房?”
崔氏說的在理,葉婼也不好再挽留,隻得憂心地讓崔氏回去。
……
明日,便是百花宴了,葉婼扒拉著院子牆壁上的爬山虎,翠綠的爬山虎落了一地,被驕陽曬得葉片有些卷曲,葉婼隻是兩眼怔怔地盯著。
夏子墨入院見了葉婼這副模樣,便知曉她緊張了,輕步走到了葉婼身後,用手蒙住她的眼睛。
葉婼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有些羞惱地抓開夏子墨的手,轉頭,對上了他的淺色瞳仁。
兩人之間隻距幾寸,葉婼也未曾想他離得這麼近,臉不由一紅,推開了他。倒是夏子墨嘻嘻笑著打趣道,“婼兒,你臉怎麼那麼紅?莫不是害羞了,哈哈哈哈!”
“誰害羞了!”葉婼咬著櫻唇。
“你咯,瞧你,耳根子都紅了,婼兒你不會心悅與我吧?”夏子墨故作小心翼翼地問道。
“才沒有!”葉婼揚手就要打他,夏子墨早有防備,一閃躲過了,捧腹大笑道,“打是親罵是愛,原來婼兒竟愛我如此之深啊……”
被夏子墨這麼一逗,葉婼的緊張也緩解了許多,又氣又惱地看著他。
這時,雲淵緩步入院,手中拿著一套衣裳。
見著葉婼與夏子墨兩人打鬧,也隻是微微抬眼,將衣服丟給葉婼,“明日穿的。”話未說完轉身便又離去。
夏子墨在他身後嚷道,“師兄啊,那麼快走幹甚?”
雲淵隻是充耳不聞,轉身之際,眸子沉了下去。
葉婼擔憂是否能奪得花魁,而雲淵,擔心的是,明日,該見到他了。
那人,是他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但又對他心懷愧疚,想要補償他,複雜的情緒充斥在雲淵的心間,久不散去。
“他怎麼了?”葉婼扯了扯夏子墨的衣袖問道,她覺得今日雲淵有些奇怪,情緒似乎不好。
夏子墨心底想著,怕是雲淵想起舊事了吧……
“沒事,他就這個臭脾氣,不用管他。”夏子墨嘿嘿笑道,但眉宇間添上了一股陰霾。葉婼並未發覺。
葉婼盯著手中的衣裳:以水靈的淺藍色為主色,衣襟間繡著清雲,腰帶為月牙白,紋著鳳尾。衣擺處流蘇飄逸,連衣袖都帶著荷葉邊,果真好看。
“雲淵衣品還真不錯啊……”葉婼喃喃道。
夏子墨與葉婼對望一眼,道,“我去看看師兄。”便離院而去。
入房。
雲淵在書桌上伏案,夏子墨盤腿坐到他的跟前,“唉,想到他了?又亦或是她?”
雲淵緩緩開口,聲音中竟帶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顫抖,“都想起了……”
夏子墨沉思片刻,再看向他,“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雲淵沒有言語,上好的墨暈在紙上,成了烏黑一團,又透過紙滲在桌上。
夏子墨走上前,將手輕搭在雲淵的肩上,輕聲道,“別想了,早些歇息吧……”
雲淵的身子微微發抖……那些事,這輩子都忘不了……
夏子墨輕歎口氣,推開房門,薄唇微抿,擔憂地看了他眼,便關門出去了,隻怕雲淵心底那個坎,很難過去了……
月色很好,葉婼在窗前吹著晚風,倍感清涼,眼睛卻看著雲淵廂房的燈火,心道:這家夥到底怎麼了?要不去看看他?
緊接,葉婼搖頭否定,這麼晚了,她一個姑娘家去男人房裏也不合適,要是碰巧他脫衣正準備睡呢?又或是再次看見了他和夏子墨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