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月夜,一個纖細的身影還在營帳外忙碌著。
錢迅費力地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繼續砍著那還堆的如小山般高的木柴。手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了,她放下斧頭,看了看手掌,已經磨出了好多的水泡,火辣疼痛。
這個依蘭,真夠狠的。明知道她是女子,還讓她幹這種粗活,存心折磨她。心裏一陣無力,她蹲下來,腳上的鐵鏈在靜謐的夜裏發出清脆的聲響。這個是依蘭怕她逃跑,硬是給她裝上的。
堂堂一個公主,竟落魄至此,被人家當個奴隸般對待,這感覺真是不大好呢,她搖頭苦笑。
夜間防守巡邏的衛兵,在營帳之間來來回回地巡視著,看見“他”還在那裏砍柴時,都紛紛投過憤恨,不屑,鄙視等等各種複雜的目光。
錢迅苦笑連連,站起身,拿起斧頭,繼續有一下沒下地砍著。心裏琢磨著該想什麼辦法逃出這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了看那還如山高的木柴,雙手直顫抖著,累的眼皮都快撐不開。
抬頭望了望頭上慘熒熒的月亮,歎了一口氣:唉,什麼時候是盡頭啊……
砍啊,砍啊……
……
“錢迅,錢迅。”迷迷糊糊地似乎有人在踢她,“起來,你竟然偷懶!”聽這大咧咧的聲音,應該是依蘭在踢她。
她緩緩睜開眼,強烈的陽光刺的她隻能眯起眸子才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天哪……她,她竟然在營帳外的地上躺著睡了一夜!
醒悟以後,她急忙爬起身,略略整了整衣裳,看是否有不對的地方,這才抬起頭,恍惚了一小會兒,適應了陽光,才發現眼前的不僅隻依蘭一人,還有墨修,墨離,以及幾個士兵,都睜著眼瞧著她坐在地上。
墨修眼裏帶著不明的笑意,緊盯著她,一言不發。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因剛睡醒而嫣紅的雙頰上,配上那燦若星辰的眸子,竟然使她帶著幾分嫵媚,還有幾分嬌憨。
墨離則是一臉的不屑和鄙視,“妖人!”那語氣裏含著深深的厭惡。
依蘭睜著美目,微微有些慍怒:“錢迅,叫你做的事情沒有做完,竟然還敢睡覺!”
錢迅起身,望了望那還剩下的一大堆木柴,沒有理會依蘭,徑直輕輕拍著身上的塵土。睡了一夜,那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褶皺,頭發也有些微的淩亂,卻絲毫沒有影響她俊雅非凡的氣質。
“你……你什麼態度!”依蘭大怒,“事情沒有做完,你還這裏沒事人一樣!”
“姑娘,這麼多的木柴,你讓軍隊裏最能砍的士兵來試一下,也不一定能一夜就完成。”錢迅輕描淡寫地說了這一句話,卻實在是一下子道出了依蘭是在故意整她。
“你,你,你……”依蘭一下氣結,鼓起兩腮,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墨修饒有興趣地看著錢迅,瞄到她腳上的鐵鏈,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芒,他轉頭問依蘭:“這是?”
“她是敵軍俘虜,我怕她逃跑了,私自給她戴上的。”依蘭連忙解釋道。
墨修默默點了點頭:“好了,這裏的事情以後就不用錢迅做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他幹。”
依蘭驚疑,卻也不敢說什麼,隻點頭喏喏地道:“是的,大帥。”
“能不能……”錢迅猶豫了一下,還是抬頭望著墨修,“能不能打開這個?”她指了指腳上的鐵鏈,試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