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轉身又再次走出了公安局,姚警官追了上來,給了我車鑰匙:“照顧好龐老。”
雖然我們交情不深,但是我公道的說一句:他是一個好警察。我點頭說道:“放心吧。”
“我會盡快趕過去的。”
“嗯。”
我們按照姚警官所說的地址,一路疾馳。路上,我忍不住問龐啟秋:“龐老,你要槍是因為……”
龐啟秋徐徐點頭,十分確定地說道:“殺了吧……”
我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隻聽龐啟秋緩緩說道:“這頭人熊已經不是一般的動物了,放任它一天,就等於多一分危險。以前是我們太仁慈了,這種禍害……不能留呀!”他望著窗外,語氣有點兒哀傷。這種心情我很理解,每一個真正熱愛野生動物的人,都將它們視為了與人類生命等價的生靈。這並非是聖母婊的心態,就像有人喜歡鈔票、豪車一樣,隻是一種天性和本性的使然。
當他們要親手處死自己喜歡的野生動物時,就像一把焚燒了自己辛苦賺來的鈔票。雖然比喻不恰當,但心情都一樣。龐啟秋這也是無奈之舉。
金鎖看著我,想征詢我的意思。我沒等他開口,便說道:“聽龐老的吧。”
曆時兩個多小時,我們才到達了事發現場。當我們趕到時候,現場被封鎖了,有兩個警察在。高立村的村長也在,五十多歲的一個漢子,見到我們就拉住了我們的手,幾乎快哭出來了:“咋回事,前幾天不是說是老虎嗎,怎麼成了熊了?不是說你們抓住了那頭熊了嗎,為什麼它逃出來了?”
我們來不及回答說,隻好應付性地說道:“先看看情況,先讓我們看看,別著急。”
那兩個警察是當地派出所的,我們也都見過了,所以沒有阻攔。雪地上,三具屍體排開,鮮血染紅了積雪,身上到處都是被熊啃食的傷口,衣衫破碎,死狀十分恐怖。那個護林員的頭皮都被掀開了,頭蓋骨破碎,腦漿留了一地。
金鎖第一個忍不住吐了。如果說,之前我還想保住這頭棕熊一條命的話,那麼現在,我不這麼想了。殺人棕熊的種種行為,之前是為了報複,而現在,已經演變成了隨意的殺戮。
“找過法醫檢查啦?”龐啟秋見到積雪上雜亂的腳印問道。
“嗯,法醫剛走。”警察回答說,“法醫說,是昨天下午發生的……當場斃命。”看到了同事橫屍此處,他的聲音也不禁哽咽了。
“為什麼沒有搬動屍體?”
“局裏的姚哥不讓動的……再說,我們人手也不夠。”另一個警察說道。
我不忍讓這三個人曝屍在這天寒地凍的山裏,招呼說道:“來,搭把手,先把他們三個抬上車。”這兩個警察知道姚警官對我們言聽計從,也不再說什麼,和我們一起把三具屍體搭上了車。警局裏的車也沒那麼多的忌諱。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姚警官跟著市局的同誌趕到了這裏,看到車內三個人的慘狀時,很多人都眼圈泛紅,關係交好的幾個人更是當場失聲痛哭。
龐啟秋緩緩踱步,走到了付科長麵前:“付科長,哼,俄羅斯來的熊。”
付科長臉色極為難看。其實,這不是他的責任,畢竟昨天還沒有撤走這些警力。來到警察一共有三十多個人,當場對周圍環境進行了勘察,沒有任何的發現。
此時,天上洋洋灑灑地飄下了小雪花,很快,雪花越下越大。礙於環境艱苦,隻好發出了收兵的命令。我們要上車的時候,龐啟秋卻說道:“不行,不能撤兵。姚警官,你有沒有帶著槍?”
姚警官點點頭。
“你留下。小張,你們三個也全部留下。”
“龐老,天氣這麼惡劣,熊還有心思出來玩耍?”
“它一定回來的!”
我很明白,龐啟秋這種十分肯定的底氣從何而來。這種惡劣天氣下,體型巨大的殺人棕熊難以尋覓到食物,它極有可能返回這裏啃食腐屍。我們隻要守候在這裏,就一定會遇到。我把其中的原因對姚警官講明。姚警官也覺得死了三個人沒辦法交代,他同意留下來,並且說動了兩名攜槍的同事一起留下來。市局的領導也同意他們這麼做了,並且再三叮囑注意安全,有情況及時彙報,並且留下了兩輛車給我們,還有一部分裝備。
我們商量了一下,因為風雪太大,就近選擇前往了高立村躲避。那個機關籠和東北虎的屍體都還在,跟我們上次離去時沒有任何的變化。跟上次一樣,我們就在那幢二層小樓內,靜靜等待著棕熊的來臨。
親眼見到了這家夥殺戮後的場麵,兩個新加入的幹警有些害怕,端著熱水杯的手抖個不停。
“毛爺,咱們躲在這兒,它來了能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