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公聽說劉伯溫走了,就帶著龍子,順著地下的水道,往北京這邊走來。父子倆來到北京城底下,看見一處海眼,就往上撞,不想,非但沒撞出去,龍頭上還撞了一個大包,原來上麵有“鎮物”。接著,龍公、龍子又撞了好幾處海眼,腦袋都撞腫了,也沒撞出去,他們心裏真是恨透了劉伯溫。這一天,走到北京城的東北方,又看見了一處海眼,龍公帶著龍子又一撞,沒想到,這回一撞就撞出了地麵。這地方,就是後來的北新橋。
龍公和龍子撞出海眼後,龍公變成了一個老公公,龍子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父子倆帶著水就上來了。海眼的水,能不厲害嗎?一眨眼的功夫,北新橋的一南、一北、一東、一西,全成了大河了。附近的老百姓哭天喊地,慌忙逃命。唯有龍公龍子,站在水波上走來走去,透著那麼揚揚得意。
這時,早有人報告了二軍師姚廣孝。姚廣孝一聽,心說:劉伯溫還真有兩下子,他料到孽龍要搗亂,果真孽龍就來了!姚廣孝換好衣服,拿著一把寶劍,飛快地向北新橋奔來。到了北新橋,他用劍一指,三劃兩劃,就把水止住了,跟著騰身一躍,也跳到水波上,大喊一聲,“孽障,還敢發水淹北京城嗎?叫你們瞧瞧二軍師爺的厲害!”龍公吃了一驚,心想:劉伯溫明明不在北京了,怎麼又出來了一個二軍師?這二軍師,也實在不軟,寶劍一劃,水就止住不漲了,我們倒要小心防備他!想著,就對龍子使了個眼色,父子倆各自亮出一把青龍劍,不由分說,惡狠狠地朝著姚廣孝紮來,姚廣孝急忙招架相迎,隻見一片冷森森的劍光,三個人立時就殺在一處。單憑一個龍公,姚廣孝是能夠製服的;單憑一個龍子,他更是手到擒來。可是他們父子倆聯手,姚廣孝就吃不住了。姚廣孝一劍比一劍慢,眼看就要敗了,正在這個緊要關頭,眼前雲光一閃,隻聽龍公哎喲一聲,就躺在水皮上了,大腿上鮮血直流。這事來的很快,不但姚廣孝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龍子也愣住了。姚廣孝正往對麵尋找人影的時候,就聽有人大喊了一聲:“姚軍師,快拿小龍,我乃大宋朝嶽飛是也。”姚廣孝一聽,心中十分高興,一邊向龍子挺劍刺去,一邊高叫:“嶽元帥留步!”嶽元帥沒有回聲。小龍正在這愣神的功夫,被姚廣孝一劍紮倒。龍公、龍子被捉住了,北新橋一南、一北、一東、一西的水,也就隨著落下去了,並且永遠也不會再漲起來了。
龍公、龍子被鎖起來以後,姚廣孝倒為難了,把這大小兩條孽龍放在哪裏呢?他想來想去,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把龍公鎖在北新橋的海眼裏,海眼上修一個深深的井筒子,拴上長長的大鎖鏈,井上再修一座三間大殿的廟宇。廟裏供什麼神像呢?姚廣孝想起幫他拿住龍公的不是嶽元帥嗎,就供嶽飛吧。龍公在被鎖進海眼之前的時候問道:“姚軍師,難道要關我一千年、一萬年嗎?什麼時候我才能出來呀?”姚廣孝說:“等這座橋舊了,修起橋翅兒來,就是你的出頭之日。”打這兒起,這裏就叫了北新橋,北新橋從來也沒有過什麼橋翅兒。姚廣孝又把龍子鎖在崇文門鑲橋下的海眼裏,龍子也問:“姚軍師,難道關我一千年、一萬年嗎?我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呀?”姚廣孝說:“隻要你聽見開城門的時候打碘,就可以出來了。”打這兒起,崇文門開城、關城不再打碘,一律改為打鍾。老年人都說:”北京城九門八碘一口鍾啊”。人們看到北新橋北邊還有一座鎮海寺,就更信這個傳說了。
這就是有關鎖龍井的傳說。但實際上隻要稍微對明朝曆史有所了解的人便會對這段曆史嗤之以鼻,且不說朱元璋手下沒有叫高亮的大將。就連姚廣孝也是劉伯溫死後七年才出山的,倆人根本沒任何的交集。而且朱元璋立國初期,建都南京,改名應天。北京當時還被稱為大都,是元朝都城。所以這個傳說完全是站不住腳的。
不過,鎖龍井的傳說隻是中華民族對於龍圖騰的一種神往。關於龍,中國曆史上不乏其作,有好的也有壞的。好的是對於君王權利的頌揚,而壞的,不過是反對君王封建的工具而已。鎖龍,不過是鎖住君王封建製而已。畢竟,中華文化的骨子裏,龍即絕對權利的象征。
望著前麵漸行漸寬的江麵,我感慨良多:看來,我這次是躲不過去了,也要鎖一回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