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什麼?”
我故作神秘地說:“十七年前,磨山上麵飛來了一條龍……”
沒想到,謝禮陽“謔”的一下站了起來,用一種幾乎受到了羞辱的眼神看著我,聲若洪鍾地說道:“你是老包派過來搗亂的嗎?”
這一句話問得我雲裏霧裏,我詫異道:“誰是老包?”
謝禮陽狐疑地看著我,眼神中帶著憤怒,並不說話。
最後我隻好解釋,再次冒充了靈異現象愛好者的身份:“謝校長,您不要生氣,實不相瞞,我是一個靈異愛好者協會的,這次專程從雲南趕過來,想了解磨山詭道的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當年的事情。”
聽我這麼說,謝禮陽有點兒氣沮。原以為是一個上學求學的財神爺,沒想到隻是打聽事情的。看他這模樣,要不是我喝了一口麵前的茶水,這杯茶水他都恨不得收回去。
良久,他說道:“按理說,我不該回答你。不過看你也不容易,大老遠來了,我就跟你說吧。十七年前,我就住在這兒,不過那時候我沒辦什麼學校,這兒還是個畫室。緊鄰長江,寫生方便嘛。當時我去江上寫生,經常坐一艘老包的船。那時候,雖然我是個知識分子,老包隻是一個普通的船老板,但是一來二去,我們也算是熟了。遇上急事,他也能給我便宜點兒。所以我掏了一筆錢押在了他那裏,讓他隨叫隨到,這樣都方便。”
謝禮陽喝了一口茶接著說:
“十七年前,我約好了老包的船,算起來,正巧是磨山那件事情之後的第二天。那一天,我早早到了碼頭,可是左等不出現,右等也不出現。那天安排的寫生課也就作罷了。不過我越想越生氣。咱們明碼標價,童叟無欺,你怎麼能騙我的錢呢?我很氣憤,就決定去找老包說個清楚。
“當晚,我就去了老包家裏。他家條件不好,這我是知道的。但我真沒想到會窮成那樣……”謝禮陽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他媳婦兒癱在了床上,不能說話,身上都起了褥瘡了。他兒子就爬在地上,也沒人管。我一想這不對呀,你出去跑船,媳婦兒沒人照看說得過去,可你兒子你不能不管啊。他平時跑船的時候,兒子都是放在船上,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心下起疑,就朝裏屋走去,沒想到,我看到了老包,雙目圓整,躲在裏屋渾身發道,一張臉沒有半點兒血色。
“我見狀不對,問道:‘老包,你怎麼了?’沒想到這老包一把打開了我伸過去的手,跪在地上就開始磕頭:‘龍王爺爺饒命,龍王爺爺饒命!’我大吃一驚,一個勁兒地嚐試跟他溝通,但是都沒有用。我知道,老包這是瘋了!”
我聽後默默不語,能將一個人刺激瘋了,要麼是極為高興的事,比如範進中舉那種;要麼就是極恐怖的事情。聽謝禮陽的描述,這位老包明顯是後者。而且他嘴裏所喊出的話,跟東湖泵房的老秦所喊的話一模一樣,莫非他也遇到了龍?想到這裏,我問謝禮陽:“謝校長,有些事情我本來不該亂打聽,但是這件事情十分關鍵,你說我是老包派來的人,是什麼意思?”
謝禮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老包成了這樣,我有點兒心痛。那筆預存款我也就不想要了,留著給他治病吧。後來聯係了他們的家人,說明了情況。沒想到,這家人又吵又鬧,非說老包瘋了是我搞的,要不為什麼要送他家錢呢?到後來還告到了法院,雖然說最後法律給了我清白。但是這幾年,她們家人一直在鬧。尤其是他的母親,簡直就是一個典型的落後老太太。我這一個知識分子,總不能跟這麼愚昧落後的人見識。隻是這兩年,這老太太身體不行了,聽說是食道癌,這可好,叫不出來了。”
“所以,我一提龍,你就懷疑是包家的人讓我來的?”
謝禮陽毫不避諱地點點頭。
我問清楚了老包家的地址,謝禮陽寫給了我,最後還說了一句:“小心點兒,他們家的人可不好惹,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
我笑了一下,結果寫有地址的紙條:“放心吧謝校長,我不是一般人。”
從龍逸軒出來後,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這個老包一定是知道什麼的。不過謝禮陽的話也多少給我提了個醒,她們家人那麼刁蠻,我該如何是好?我邊走邊想著對策,一抬頭,看到了停泊在前方港口的小漁船。這些小漁船平日裏承載著渡船的作用,盡管不必公家的渡船,但是私人招手非常方便,有點兒像是陸上的出租車。
不知不覺,我靠近了碼頭,馬上一個紅臉漢子迎了上來:“老板,用船嗎?”我看看周圍繁忙的景象,有的人在裝貨,有的人在卸貨。這個紅臉漢子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模樣還算是樸實,我便說道:“我向你打聽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