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心思理他,一個人走到了吧台前。酒保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問我:“老板想喝點兒什麼?”
我開了一天的車,精神疲憊,也不想喝酒了:“來一杯蘇打水吧。”
“好嘞。”小夥子熟練地調製好蘇打水,推到了我麵前。我舉起水杯喝了一口,尋思道:“也不知道太乾到哪裏了,有沒有出發,還是在一路跟著我們。”我扭頭看了看身後舞池中舞動的年輕人,心情有點兒低落。
“老板,您是找人嗎?”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的麵前,擋住了我的實現。這個女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著裝暴露,手裏還夾著一支煙。
我苦笑了一下,回過神來繼續喝水。
“喲,還害羞呢,老板你不會是處男吧?”女人繼續調笑著。
我不想理會,以前這種場合我也接觸過,這種人不能理會,你越是接她的話茬兒,她的話就越多,搞不好就會被套路。
見我不說話,那女人坐在了我的旁邊,舉起手裏沒有點燃的香煙:“老板,借個火兒可以嗎?”
我敲了敲吧台,對酒保說道:“喂,人家叫你呢。”
酒保隻好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對那女的說道:“娜姐,這位客人麵生,今天是第一天來,你別把人家嚇著。”
女人板起了臉孔,佯裝生氣:“哼,小兔崽子,姐姐有那麼難看嗎?還嚇著別人,看我一會兒不撕爛你那張臭嘴!”
我打了一個嗬欠,問清了一杯蘇打水多少錢,結了賬轉身就走,想去找崔中元趕緊離開這兒。但是從我這裏過去的話,要穿過舞池。我走過去後,酒吧的音樂突然變了,換了一曲極輕柔的歐美風。舞池裏的男男女女相擁在一起,慢慢搖著。這反倒方便了我,我快步走上前。
沒想到,剛走到舞池的正中間。“啪”的一聲,整間酒吧都黑了下來,這是停電了?很多人都沒有防備,尤其是幾個女孩子,還叫了出來。我為了趕時間,掏出了手機,剛解鎖屏幕,接著手機光,我忽然看到麵前有一道寒光劈了過來。
我急忙朝後麵一躲,一把寸許寬的砍刀沿著我的身前劈了下去。我尚未站穩,忽覺腦後一陣疾風襲來。趕緊一縮頭,一把刀沿著我的後腦掠了過去,腦後一涼,被砍掉了不少頭發。
我不敢停留,關閉了手機光線,一連幾個轉身,站定了舞池的邊緣。這時候已經不需要懷疑了:酒吧停電是人為的,有人要置我於死地!我正想著,不妨身邊有人“啊”的慘叫了一聲,接著一個年輕女人喊了起來:“殺人啦,殺人啦!”這一嗓子喊出去,整間酒吧大亂,一群人爭先恐後地往外跑去。
我剛挪動身子,沒想到此時,酒吧的燈光亮了起來。在我麵前,是四個頭戴京劇麵具的人,身著清一色的牛仔褲。他們人手一把砍刀,在各型號射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我做夢也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當街砍,趕緊說道:“幾位,先不要動手,你們是不是認錯人啦?”
我這邊剛說完,就聽得對麵深處“啊”的一聲,一個跟他們裝束一樣的人撞開洗手間的門從裏麵飛了出來。緊接著,崔中元邊係褲腰帶邊從裏麵跑出來,身後是那個嚇得花容失色、衣衫不整的妖豔女人。崔中元見我不動,伸手招呼:“小老弟,別愣著啦,快跑!”
我真恨不得把這孫子打死。跟你來酒吧轉悠一趟也能遇到仇人!我趁著四個蒙麵人被崔中元的聲音吸引過去,緊忙衝上前去,一拳對準最高大的那人的耳後捶了過去。隻一拳,這小子就接連退後了三四步,要不是後麵的同伴扶住他,非得被這一拳撂倒不可。
一擊得手,我也不敢耽擱,對麵畢竟人多,我這一招也隻是出其不意而已。我掉頭就跑,四個人從身後追了上來。我扭頭看向了崔中元那邊,這小子比我還倒黴,身後足有十個人在追他。不過崔中元身手不錯,跑了七八步,見前麵也衝出了兩個人阻住了去路,幹脆就不跑了,跟這些人戰成了一片。
我雖然樹敵無數,但是像這樣被人像港片黑社會似的滿屋子追著砍,還是第一次。何況這酒吧裏的人一時間還有沒能走脫的,門口都被堵住了。散落在地上的各種雜物,加上歪七倒八的桌椅。我索性也放棄了逃命,隨手抄起了旁邊桌子上的酒瓶子朝著最前麵,追我最積極的這小子扔了過去。
這小子反應挺快,一低頭就躲了過去,迎麵一刀朝我頭頂劈下來。我朝後麵退了一步,腳下挑起了一張吧台椅,雙手握住椅子腿,往上一架,算是躲過了這一劫。這時候,其餘三個人也趕上來了,呈扇形將我團團圍住。我吼道:“崔中元,這些都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