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火車站?不得不佩服崔中元的鬼心思。以他的財力,別說是私人轎車了,就算是包一架飛機都有富裕。但是這樣的話,過於高調。我們這次去湖北是打前站的,沒有裝備也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崔中元肯坐火車去,其中很大的原因在於足夠的低調,火車上人流湧動,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侏儒正醞釀著一樁驚天的大陰謀。
我掛斷電話後,將這一情況告訴給太乾。太乾陷入了沉思之中。現在的火車票都是實名製,我們也沒辦法提前知道崔中元要坐哪趟車。思索了一會兒,太乾說道:“我跟著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然後立即動身去了火車站。
四川一地的鐵路大多是穿山而過,這在其他地方不多見。不過此時的火車站不是高峰期,加之劍閣站是一小站,停靠幾分鍾而已,所以候車室內人不是很多。我坐在長椅上無聊地擺弄著手機,而太乾則坐在我對麵心無旁騖地看報紙。我在網上查了一下,這個時候,停靠劍閣又能到武漢的列車隻有一輛。太乾也提前買好了車票,就等發車的時候上車了。
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還剩下十分鍾就要發車了,但是崔中元並沒有出現。我的心忽然慌了起來,難道是崔中元有所懷疑,還是我被他監視了?我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慌。從見到這個小矮子的第一眼起,我就沒有把他太當回事。如今看來,我是大錯特錯。
我等不及了,就給崔中元打了一個電話。
崔中元在電話那頭懶洋洋地說道:“來門口,正門,我的車停在這裏了。”
我心一沉,完蛋!崔中元讓我來火車站,我本能地以為他選擇了火車作為交通工具,但沒想到,最終選擇的交通工具竟然是汽車。我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媽的,都想到了火車票實名製的問題,怎麼就沒注意呢?
不得不承認,崔中元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我對他太過專注了,以至於忘記了表麵上最簡單的一些東西。我簡單地對太乾說了一下情況。他比我穩重多了,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你們先走,磨山集合。”
我點點頭,趕緊出去了。
到了外麵,看到了一輛老式的麵包車,這種車輛大街上隨處可見,車身上還貼著烏七八糟的廣告。我怎麼看這車都覺得跟崔中元的身份不符。不過這種車輛路上被盤查得很少,就算是遇到了警察,拉開車門一看有殘障人士,多半兒也不會為難。
“我知道,你會開車,請吧。”崔中元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我歎了口氣,坐在了駕駛員的位子,關好車門,係上安全帶問道:“你的手下把車開過來,就不跟咱們一起去了嗎?”
“這種事情,沒到用他們的時候呢。”說著,他用手機查出來了導航,在儀表盤上一放,“慢慢開,我先睡會。”放平了座椅,倒頭就睡。
這是我第一次在川北開車,不得不說一句,《蜀道難》真沒說錯。以前在雲南的時候見識過不少盤山路,自問都能應對自如,唯獨眼前的這種蜀道,真可謂山路十八彎。因為道路不熟悉,再者我也怕太乾跟不上來,所以不敢開快,傍晚時分,我們還沒有駛出四川境內。
當晚,我們在一家旅店投宿。簡單吃了點兒東西,崔中元非得拉著我出去尋開心。有點兒時候我真的讀不懂這個人。既然是害怕高調,就應該夾起尾巴做人,這時候居然還想著把妹子。而且恕我直言,以他這副尊容,恐怕隻能是用錢砸了。
但我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配合。何況這種日子我許久不曾享受了,於是便答應下來了。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叫做矛頭鎮的地方。據說當年的吳三桂曾在這裏駐兵。因為地處險隘,扼守交通要道,所以這座鎮子發展規模還算不錯。尤其是鎮子的東邊,是娛樂業的聚集區。這裏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穿著性感的女子濃妝豔抹,每日裏迎來送往。
我跟著崔中元進了一家酒吧。推門進去後,就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隨著光柱四射,舞池中間的年輕人搖頭晃腦,猶如群魔亂舞。我心想,韓笑的酒吧算是走的文藝範兒,而這裏才是世人真正需要的。
崔中元似乎是很熟悉這種場合,他走在前麵,恰巧對麵走來了一個女人,穿著低胸裝,緊身短裙,扭動著水蛇腰,一步三晃。崔中元見此,吹了一個口哨。妖豔女人回過頭來看著他,眼神中盡是不屑:“小矮子,你找死啊!”
崔中元輕蔑地一笑,伸手從懷裏拿出了一把百元大鈔,看厚度不下於一萬。妖豔女子見狀趕緊換了一副嘴臉,滿臉堆笑地說道:“哎呀,老板,人家是跟你開玩笑的。”聲音嗲到了極點。聽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崔中元拉著那女人的手,對我說道:“小老弟,隨便玩,哥哥買單。”說著,就拉著那個女人往人群的深處鑽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