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遺症呢,是什麼?”
“你的後遺症是返老還童,不得不說,張一毛,你是一個天才。你的實驗成功打敗了閆顯疆。你服下了自己的藥物後,雖然還是會死去活來的,但是每次的間隔時間都越來越長,按照你自己的實驗效果看,這一次,會是二十年,死去也會活過來的。”
聽了文衍笙輕描淡寫的這段話,我險些當場昏厥。如果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距離上次複活已經有二十年了,難道說,我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了嗎?
文衍笙沒有注意到我的情緒變化,轉而對太乾說道:“嘿嘿,你呢,沒別的,隻不過跟他一樣,失憶而已。畢竟,複活一次嘛,我們的記憶會被打碎重組,難免會出現空白階段,所以前麵的事記不清也正常。不過,閆顯疆還留了一手,因為怕你恢複記憶後要找他算賬,所以利用催眠,給你的大腦輸入了一段錯誤的回憶。就像電影帶剪輯,從中間減去,拚接,懂吧。”
“你有辦法幫我們嗎?”太乾開口問道。
文衍笙歎了一口氣,心情無限失落:“你們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也是在昆侖山死過一次的人了……”
我這才想起來,我曾在昆侖山見過文衍笙的屍體。
他繼續說道:“張一毛,你肯定不記得了,當時堅持打開冰封石門的……是你。我們進去後,遇到了草蜱子,我知道自己是死定了。但是當我複活的時候,我知道……閆顯疆一定是對我做了什麼手腳!”
媽的,怪不得當初胡九川不肯說是哪個人堅持要進入石門的,原來這個人是我自己!這種感覺好怪異,覺得就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又像是自己的“前世”,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我”從一開始就反對閆顯疆的計劃,他欲除我而後快,這樣看來,馬航當初對我的警告說閆顯疆要殺我,也不難理解了。
“當年X研究所的人,全都沒了聯係,僅靠我一個人的力量很難找到破解這種類似於詛咒的辦法……而且我當年殺過閆顯疆一次。從昆侖山回來後,他一直在找我,我知道他托庇於一個龐大的組織,我已經無力跟他抗衡了。”文衍笙的語氣有氣無力的,充滿了無限的失望。過了許久,他抬頭對我說道:“張一毛,隻有靠你了!”
“我?”
“你當年曾研究過相關的藥物,你一定也可以研製出一種解藥,隻要有了解藥,就能破解你的宿命,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不敢確定文衍笙說的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不過他既然能釋解我的疑團,這本身就令我相信了七八成。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的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現在的身份跟過去的科學事業完全不搭邊兒,何況我還是個理科渣,這樣的資曆,我怎麼可能辦得到呢?
看來,唯一的辦法,是找機會聯係到二十年前研究所的那些人,可是除了一個落魄的文衍笙與瘋掉的肖九天外,我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落。我該怎麼辦?一時間,竟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你知道怎麼聯係其他人嗎?”
文衍笙搖了搖頭。
“八百媳婦、察合台汗國、海底石塔和內蒙的金國古墓……這四處地方跟這個實驗有什麼聯係?”
文衍笙愣了一下:“咦,有這麼多嗎?我隻知道察合台汗國的皇陵,不過我們並沒有進到皇陵裏麵。”
我歎了一口氣,想了片刻後,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南蒙秘文,你們都懂?”
文衍笙搖頭苦歎:“那都是閆顯疆的伎倆,他說這樣的話私下溝通方便。但是說句實話,是不是傳說中的南蒙秘文,我們也不太清楚,隻是那時候所有人都各有各的目的,學了這門最沒用的語言。”
離開小飯館的時候,文衍笙一副哀求的口吻說道:“有了辦法,一定要告訴我……這種死去活來的滋味太難受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後來聽附近的人說,這個老頭兒來這兒已經有四五年了,聽說是孤身一個人,整天也就是撿破爛度日,過得很清苦。聽完這一切,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說他可恨,為了金錢不擇手段,殺害同僚;說他可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閆顯疆所害,身邊親人全都謝世了,他卻還頑強的活著……這或許才是最大的悲哀。
這次能見到文衍笙,本身就開釋了困擾我大半年的疑雲。他是第一個將二十年前的真相告訴我的人,而且又是親身在研究所工作過的人。下一步該怎麼辦呢?太乾對這種事一向不發表意見,也不知道是他沒主意,還是不想說話。而我還麵臨另一個難題,得知太乾的真正身份後,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是叫他太乾,還是叫他太恪劍。
最後我決定,先回景洪,就算在那裏揪不到金鎖,看到肖九天也踏實點兒。我說出這個看法後,太乾點頭表示同意。臨行前,我們還特意去回謝了一下張九指。不過這位人稱九爺的人物並不在,我們隻好撂下幾句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