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當年設計這座迷宮的人不簡單。他考慮到了用鬥轉星移的大陣來困死闖入者,卻在河底留下了這樣的一條通道。雖然這是百密一疏,但是通道過於狹窄,一次隻能通過一人,就算是蒙古大軍一起殺來。在我現在站立的這個位置,隻有一名金國士兵把守,一槍一個不是事兒,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沒心思去揣測當初建造這裏的人的心思,回過頭來看著塊巨大的琥珀。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完全被它所震撼了。而且,在這上麵,還雕刻了一些圖畫人物,其中有入朝為官、成親結婚、率軍征戰等等等等。從內容看上去,像是記載了完顏承麟的一生。
我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冰涼梆硬,扭頭問金鎖是不是玉。
金鎖輕輕咳嗽兩聲,開始賣弄學問了:“咳咳,這個東西呢,叫玉山子。一般是請來技藝高超的工匠,在整塊玉石上雕刻出山林、人物、動物、飛鳥、流水等,層次分明,各具形態,這種山林景觀的雕刻,從取景、布局,到層次排列都表現和滲透著繪畫的章法。尤其是金元時代的作品,就是以山林、雄鹿、柞樹、人物為題材的,呶,就像咱們眼前這個。”
玉山子我是知道的,比如瀆山大玉海,就是元世祖忽必烈下令雕刻的,雕工精美,藝術價值極高,被稱為我國的鎮國玉器之首。但是眼前這樣的大家夥,無論是質地、體積、年份……都要遠遠超過瀆山大玉海。
金鎖上前比劃了一下,連叫可惜,我問他怎麼了。他搖頭苦歎:“這東西……不好弄啊……打碎了不值錢了,不打碎吧,又沒辦法帶走,唉……”
我聽他這語氣似乎還要糾結於帶走這小山一樣大小的玉山子,連忙阻止道:“得,鎖爺,咱能手下留情嗎?你這種雁過拔毛的陋習什麼時候才能改掉?”
金鎖一撇嘴:“別這麼說嘛。你們來這兒都是有目的的,鎖爺我也有目的啊,總不能讓我空手白跑一趟吧。你看之前那次,你不讓我摸明器,好,我沒有摸。可結果呢?白毛粽子加千足屍蟊,哥兒幾個差點兒就掛嘍!這就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說著,他開始翻動了背包。
我湊近了玉山子,仔細端詳著裏麵那一條黑影,我不知道裏麵這東西真實長度是多少,但是從外麵看上去,也就是兩米多點兒。這是什麼?蛇?從它的細脖大肚兒看來,應該歸於蟒蛇的一種,不過單憑一個影子,我實在沒辦法判斷。而且最重要的是,玉石的形成曆經百萬年,這東西是怎麼進去的?玉石跟琥珀不一樣,琥珀是樹脂滴落,包裹住了昆蟲或者其他的東西,掩埋在地下千萬年,在壓力和熱力的作用下石化形成。但眼前這東西全然不是那麼回事。玉石都是天然形成的,不需要借助外力來演變。
我沒辦法弄清楚這條類似蟒蛇的物種是這麼進去的,卻想起了在察合台汗國,我們也遇到了類似的東西,在玉石中的那個衣冠塚。跟眼前的玉山子一模一樣,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但這些疑問太多了,就像古人的智慧我們永遠無法揣測。現在的我,隻求能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謎,這些秘密,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探討了。
金鎖拿出了鍬斧,找了一塊石頭充當錘子。哪知道,他手中的鍬斧剛抵上玉山子,就見玉山子內部那條黑色的影子忽然發出了一絲光亮,忽明忽暗,一隱一現。而且隱現的頻率逐步加快,光亮的強度也越來越盛。太乾見機得快,喝了聲:“別看!”
我們本能地背過身去閉緊雙眼,隻覺得周圍華光大盛,甚至後背都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暖流。即便是我們了閉緊了兩隻眼睛,仍能真切感受到,這束綠色的光華穿透了我們的眼皮。我不由地陣陣後怕,要不是太乾反應得快,我和金鎖都會被這股光芒閃瞎眼睛的!
強光越來越熱,亮度也越來越強。這種情況持續了好長一段兒時間,約摸過了十幾分鍾,才漸漸消散。當四周的光線重新暗下來後,我們仍不敢睜開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扭頭看去,這座玉山子恢複成了之前的狀態。
金鎖朝著玉山子踢了兩腳:“敢他媽嚇鎖爺?老子今天就辦了你!”
我趕緊攔住他:“別動!”
“臥槽,毛爺,你該不會是被一道光嚇到了吧?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可看不起你了!”
我的額頭沁出了豆大的汗珠,說道:“裏麵的東西還能發光,你不覺得奇怪嗎?”
金鎖聽了這話,身子一顫:“你的意思是……裏麵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十分鄭重地說道:“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