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洛抬手一指我們頭頂:“架設繩梯,我們爬過去。”
我們四個人麵麵相覷,都以為這小丫頭是在開玩笑。環繞骷髏巨臉的四周,是千仞高的岩體,一眼望不到頭。這麼高的地方,且不說我們做的安全性如何,每一個人身上都掛著彩,萬一有個閃失,摔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沒別的辦法?”我問道。
邢洛輕輕歎了口氣:“剛才我遊過來的時候,看到水下有一個洞口,應該可以直通出路的。不過我也不確定……那個洞口也可能是驅動機關大陣的核心……”說完,她的眼睛看著我們幾個,似乎在等我們的定奪。
心說我剛從這裏爬上來,怎麼又來了呢?還沒等我說話,金鎖的腦袋就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別看我,我不來了,毛爺,我已經喝飽了,您另請高明吧!”
太乾身子一動,我趕緊拉住了他:“你要幹什麼,還來?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免得下去後又沒信兒了。”說完,我就又揀起了一塊大石頭,抱在懷中,深吸一口氣後重新躍入了水中。
因為有石頭的重力帶動,我隻感覺到了耳邊呼呼聲響,很快就沉到了五六米深的地方,丟掉石頭後,閉目靜待片刻,眼睛適應了水下的環境,然後奔著來時的方向劃去。邢洛既然是在來的路上看到的,我循著這條路找回去應該不難。
驀地,右前下方忽然綠光大熾,將整片水域全都映照得光華四溢,這正是一開始我們看到的那團光華,我心中一驚,雖然心中有些恐懼,但還是遊了過去想要看清楚。很快,我見到了水下有一塊凸起的台子一直連著岸邊,三米多高的位置有一個洞口,不知打通向哪裏。綠光正是從這裏發出的。
我從水裏鑽出來後,猛吸了幾口空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將下麵的情況告訴給眾人。金鎖一聽,反複跟我確認:“綠色的,毛爺你是說那個洞裏有綠色的光會自己動?”
我點點頭。
“下去看看。”大概是上次沒打招呼我生氣了,太乾這次主動說了一聲,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已經“撲通”一個猛子紮了進來,濺了我一身的水花。我生怕這小子不聲不響地又失蹤了,趕緊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不管是我還是太乾、金鎖,來的路上都沒有見到這樣的一個洞口,難不成這個洞口會變魔術嗎?我們遊到了那個洞口前,綠光還在繼續,要不然在視線模糊的水下很難發現。
隻見這個洞口半人多高,我們進去後,也隻能保持小幅度的劃動。但是我隻在洞口彎腰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睛受不了了。這團光芒在水下顯得非常刺眼,如果換做陸地上,恐怕這一瞬間,我的雙目已經瞎了。我招招手,示意太乾這裏危險,先回去再說。胡嫣夢當初教過我們專業的潛水手語,我一通比劃下來,也不知道太乾能不能看懂。
這時候,卻出現了稱奇的一幕,綠光漸漸減弱了。太乾見機不可失,扒住洞口,身子一躥,像是一枚發射的魚雷一般鑽進了洞口。我見狀,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奶奶的,事已至此,沒有辦法,我隻好跟在了後麵。
洞口裏麵犬牙交錯怪石嶙峋,不像之前所有的通道都是筆直的,我們在洞口中讓來避去,躲開那些犬牙利刃一般的尖銳石頭。這樣大幅度的水下動作過於消耗體力不說,我也覺得自己左腿的傷口隱隱作動了。我心叫不好,這是要感染了嗎?想到周圍的水質沒辦法得到保障,傷口潰爛甚至要麵臨截肢的危險,我的心一下子慌了,嘴裏“哇哇哇哇”吐了好幾口氣。這樣一來,我的氣也短了。
倒黴的是在洞口中,是沒辦法倒著遊出去的,因為路徑狹窄,既沒有辦法掉頭,更沒有辦法看到後麵的路況。見我連吐出了幾串泡泡,太乾一把揪住我衣領,拉著我往前遊。這小子在水下,跟一條魚似的,左右遊動,頗有浪裏白條的風範。可是現在不是誇他的時候,我隻覺得自己已經喘不上氣來了。
偏巧在這時候,那股綠光突然間又冒了出來,這一切發生得毫無預兆,太突然了。就連太乾都猝不及防,身子本能地一退,“咚”的一聲悶響,他的腦袋撞上了一快凸出來的石頭,這一下子,我看著都疼。但是綠光似乎隻是一團光,對我們沒有什麼影響,害怕中的危險也沒有來。
我的大腦逐漸沒有了意識,那一刻,我深切感受到了一個人窒息而死是何感覺,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頭痛欲裂,腦子很沉。但是很快,我就被眼前的場景所吸引了。在我麵前的,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猶如一座小山一般。通體碧綠,觸手生溫,更重要的是,透過剔透的表層,可以明顯看到裏麵有一個黑影,像是類似蛇的某種生物。
“這他媽是大金國的琥珀嗎?”我身後響起了金鎖的聲音。回頭一看,這小子半個身子泡在水中,抹著臉上的水珠感歎道。隨後,邢洛、太乾架著程天侯也都出現了。原來,我因為缺氧昏了過去,太乾幹脆就回去接了他們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