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愣,眨著眼睛狡黠地問我:“行啊,不過是有條件的。”
蒙古族向來熱情好客,在過去,即便是不認識的人,他們也會盛情邀請。不過隨著市場經濟展開,這種淳樸的民風早已不在。但這位小姑娘既然將我們從沙漠裏的鬼門關救了出來,就算我們破一些財,也是可以接受的。我點了點頭。
不想,小姑娘問:“你們是什麼人,去烏拉特中旗做什麼?”
做我這一行,被人問這種問題是家常便飯,我們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說辭:“我們是來旅遊的,驢友,聽說過嗎?”
小姑娘點點頭,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而後說道:“好吧,你不肯說,我也不逼著問了。休息一會兒,我們一小時後出發。”我沒想到,這個看似天衣無縫的應酬式語言,竟然一下子被小姑娘看穿了,我不禁納罕:這小丫頭是什麼人?
藍天白雲,綠草芳芳,遠處大漠黃沙,身邊是羊群與駿馬,這種恬靜靜謐的心情,難得在生命中出現。趁著休息的閑暇,我向小姑娘詢問了很多有關當地的古老傳說與奇聞異事,其中有一條,引起了我的注意:在烏拉特中旗,有一處禁地,傳聞當地困囚著一條惡龍。可惜的是,小姑娘年紀尚淺,也隻知道這一條信息,我想要打聽更多,卻不得而知。暫時先不去想這些,到了目的地,聯係一下那個叫白業的就是了。
我們休息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出發了。這一路上,還是小姑娘騎馬,羊群跟在後麵,我跟在羊群的後麵。不得不說,蒙古人無論是牧馬還是放羊,都很有一套。我記得內陸都是羊群在前,人跟在後麵;但是內蒙完全相反,小姑娘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麵,也不怕身後的羊群跟丟。想一想,大概是過於自負了吧,這才導致了剛才的那隻小羊跑進了大漠。
當我們跟著小姑娘走了幾小時的路程後,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當我們翻過了一處山丘後,眼前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蒙古包!它們看似雜亂,實則很有規律地分布,聚集成了一個小小的村落。見到小姑娘回來了,蒙古包裏湧出來了很多人,他們排成了一隊,唱著歌。歌詞我一句沒聽懂,但是曲風悠揚,大氣磅礴。入耳霎是好聽。
小姑娘上前跟大家介紹了我們,雖然聽不懂他們之間交談的話語,但是一個麵容粗獷的絡腮胡上前拍拍我的肩膀,笑嗬嗬地說了句話,小姑娘給我們翻譯:“他是我們的族長,說歡迎你們的到來!”
少數民族雖然也實行了幹部管理製,諸如設置了鄉長村長等。但是這種遊牧文化,族長還是具有一定的權威。絡腮胡族長很熱情地招待我們進了最大的蒙古包,並且讓人好酒好菜地上。坐在溫暖的蒙古包裏,欣賞著他們表演的節目,中間的炭火烤著油腥四溢的羊肉,酒碗裏盛滿了馬奶酒及當地的“悶倒驢”,這樣的待客方式令我們誠惶誠恐。金鎖嘴裏咬著羊腿,對一幕剛表演完的歌舞鼓掌,手上的油花都濺出來了。我卻心中苦笑:要是族長知道我們來的真正目的,恐怕把我們撕碎的心都有了……這是我第一次有了一種愧疚感。
熱情的蒙古族同胞連連敬酒,按照他們的規矩,上來要連幹三大碗。內蒙的烈酒稱為“悶倒驢”,這絕非是浪得虛名。這種酒後勁兒大,入喉如同刀割,一口下去,心跳就會劇烈跳動。金鎖不曉得其中厲害之處,站起來,連幹三大碗。族長捋髯大笑,嘰裏咕嚕說了一通。小姑娘笑著說:“族長說你很厲害,是個男子漢。”
金鎖一抹嘴,笑著說:“那是,想當年,鎖爺,我……”他話還沒說完,隻見一張臉騰地就紅了,身子慢慢軟了下去。我一看,心說壞了,這是後勁兒上來了。我趕緊一把架住了他,早就聽說蒙古的“悶倒驢”很厲害,但我沒想到能這麼烈。
一行三人,金鎖倒下了,太乾一言不發,剩下的這些人自然都衝著我來了。我雖然平時也喝點兒,但是論起酒量就是個戰五渣,連金鎖都比不上。可是酒桌上的規矩,婉拒就是不給對方麵子,更何況,這種情況下也容不得推卻了。我端起大海碗來,心想不就是個死嗎?
正要將海碗湊到嘴前,一邊的太乾突然伸手攔住了我,他麵向眾人,說道:“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