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才急匆匆浮出水麵,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時候,胡嫣夢拉開了煙霧棒。應該說,她這次做的教官是十分合格的。我們全然沒有顧慮到潛水後的出水點與落水點存在偏差,要不是胡嫣夢,遊艇很難發現我們。
當眼鏡站在船首看到我的時候,眼神中明顯出現了驚恐的神情,但他還是放下了繩索,我們一一上了船。眼鏡很快恢複了正常的神情,笑眯眯地說道:“哎呀,過位老絲不簡單不簡單,在下係佩服濟濟。”
我冷笑道:“老絲,偶沒有洗,你係不係很係望啦?”
眼鏡一愣,滿臉堆笑:“老絲平安,偶當然係望啦!”媽的,這老油條相當精明,懂得用口音來遮掩尷尬。
金鎖一肚子邪火沒處撒,一把就薅住了眼鏡的衣領:“我說你瞎嗶嗶啥,我問你,閆美是不是想弄死爺幾個?可惜鎖爺命大,就是不死,倒是閆美的人,全都捂裏麵了。告訴你,老老實實帶我們回去,爺會親自找閆美那老毒婦算賬。不然的話,鎖爺就辛苦一下,一抬手,把你扔海裏喂魚!”
眼鏡臉上現出了惶恐的神情,擺著手說:“不敢不敢,過位老絲盡管吩咐,盡管吩咐。”瞅他的神情,錯愕中帶著恐慌,似乎不明白胡嫣夢和太乾還有肖九天是從哪裏來的。
對付這種笑麵虎,有時候金鎖這種江湖體係比一般手段要好很多。眼鏡果然吩咐開船,朝著我們來時的方向駛去。我的身子虛弱到了極點,上了船沒多久,就發起了高燒,暈暈乎乎的。
胡嫣夢一直在旁邊照顧我。朦朧中,聽到了熟悉的嗓音:“毛爺,毛爺?”聲音由遠及近,從門外到艙內,是金鎖。胡嫣夢迎上去:“暈著呢,一直高燒不退。”金鎖笑著說:“正好兒,我呀,讓他清醒清醒!”說著,他坐到了床邊:“毛爺,我剛才去了馬洛時的房間,發現了這個,你看!”
他伸出一隻手來,手指上掛著一枚鑰匙扣。可是我的思維混亂,神誌不清,根本看不清楚這個鑰匙扣的模樣。
金鎖笑了笑:“還不醒?那好,我跟你說哈,這個鑰匙扣上印著一行字,是X研究所成立留念。”
這句話一說完,我竟然真就冒了一身的汗,謔的一下坐了起來。我一直不相信一句話可以治好一個人的病,就像當初陳琳的一篇文章治好了曹操的頭疼病,但是當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不由得不信了。
在石塔中,馬洛時臨死之前的那句話一直是我的一個心結:他說他病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前,我們都成功了,他卻失敗了,這是什麼意思呢?似乎有關我的一切謎團都發生在了二十年前。但是按照我現在的年齡算,二十年前我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孩子,怎麼會跟一群素不相識的大人有交集的?
出了一身汗後,我的病情有所緩解,一個人坐在船頭思考著這些。金鎖見狀,走過來坐在我身邊,雖然這個人平時不大靠譜,但是這時候有人幫忙參謀一下也好,說不定可以打開一個新思路。沒想到,金鎖說了一句話:“這還不簡單,你問一下你爸媽不久清楚了嗎?你回趟家,推門就問:‘媽,我是親生的還是充話費送的?’搞定,多簡單!”
我對於這個提議哭笑不得,得有多腦殘的孩子才會問這話啊。別人我不知道,反正將來我有了孩子,敢說這句話我打死他!我問金鎖,在馬洛時的房間有沒有其他的發現。金鎖搖搖頭。我不甘心,披了件衣服親自去了那個房間。
閆美的財力雄厚,給我們這次行動的配備也是一流,雖然這艘遊艇小了一點兒,但是房間內的設施一點兒不差,每個人都是單間,各種電器一應俱全。我從裏到外仔仔細細搜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金鎖哂笑:“毛爺,你不放心我嗎?咱摸了多少的鬥了,還摸不清一個房間嗎?”
我一想,問金鎖:“馬洛時是哪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