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過去扶起胡嫣夢,頓足捶胸地說:“媽的,早知道就帶著黑驢蹄子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想要告訴大家我的發現,但是自身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了。我現在隻要一張嘴,就冒血,又因為倒置的姿勢,鮮血往往順著鼻腔噴出。這滋味著實不好受。
太乾像一隻警覺的豹子。他半弓身子,猛地躥上來。粽子再次掄著我迎上去,太乾見機得快,縱身高高躍起,一腳踏在了我的後腦勺上。媽的,本來就頭疼得很,還平白無故挨了一腳:“太乾,你大爺!”
這話一出口,我突然意識到了我能說出話了。我馬上喊道:“尾巴,剁他的尾巴!”所謂的粽子,不過是人死後憋著一口氣,死而不僵,又因為某種渾然天成的原因形成的。說白了,他們沒有生命,卻具有生命獨有的行動力。但是我們眼前的這位,不僅有著行動力,似乎還有著某一種智慧。不管太乾如何變招,他都死死防禦著自己的正麵,不給太乾任何可乘之機。
太乾的幾番搶攻,都被逼了回來。其實我明白,如果是公平一對一的話,十個這樣的粽子也不會被太乾放在眼裏。但是粽子牢牢抓住了我,導致太乾投鼠忌器。眼見搶不到粽子身後,金鎖也衝上來幫忙了。可是粽子展開雙臂,掄圓了我,防禦範圍達到了幾米,兩個人一時也沒辦法近身了。
這孫子的體力似乎無窮無盡,掄著我這一百二十多斤的重量絲毫不見減弱。一想也是,他此刻已經是死人了,死人已經沒有了活人的體征,何來的體力耗盡呢?
我就像坐著迅速旋轉的轉椅,胃裏的東西隨著旋轉加速度都跑到了嗓子眼兒上,大腦裏暈暈的。經曆了這麼多,遇到過多少次的險情,這一次,是從未有過的眩暈感覺。金鎖啐了一口:“操你大爺的,看你家鎖爺的絕學——滾地葫蘆!”說罷,金鎖縱身趴在地上,一路打滾兒貼了上來。
粽子發聲喊,竟然將我像是錘子似的朝著金鎖砸下去。當我們倆撞在一起的時候,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叫。說實話,回想當時的場景,我們倆居然誰都沒死,也不知道該說他命大還是我命大。
太乾見有機可乘,邁開大步,挺劍殺來。粽子一抬手,我又朝著上方飛去,向太乾砸過去。太乾急忙半空轉身,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而就在此時,卻聽得粽子一聲怪吼,抓住我腳腕的手鬆開了。我頭下腳上地砸向了地麵。多虧太乾反應快,飛身撲來,抱著我滾開,這才避免我收到更大的傷害。好容易從粽子的手裏逃脫出來,我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一張嘴,就有鮮血往外冒。我緩了一陣兒後,隻見粽子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身後的那條尾巴已經斷開了,不住地冒著鮮血。
金鎖虛脫地坐在地上:“哎喲我的媽呀,總算是擺平了,要說還是咱們的麵癱俠和小丫頭厲害呀!”
認識金鎖這麼久,從來沒見他稱讚過誰。不過經曆了這樣一番惡戰,可以聽出他的語氣是由衷的。我看了看胡嫣夢,她神情凜然,秀眉微蹙,而粽子倒下的地方,又插著一把飛刀。看來,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了。
我咳嗽了兩聲,吐了兩口血。太乾森然道:“肅清怪物,衝出去!”
腳下的腐肉有頻率的跳動,我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金鎖也是遍體鱗傷,肖九天就不要指望了,隻有太乾和胡嫣夢能指望了。但是,不管兩人如何奮戰,這個巨大的腐肉仿佛可以衍生出無數的“觸手”那些肉色的怪物層出不窮。金鎖喊道:“這節奏不對呀!用炸藥炸他娘的!”
炸藥?哪裏還有什麼炸藥?我又咳嗽了兩聲。這塊腐肉碩大無比,怪物一個接一個,這樣打下去確實不是辦法。太胡二人再厲害也是人,終有力氣耗盡的時候。金鎖提出的用炸藥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之前我們兩次動用炸藥,隨身攜帶的炸藥量早已經用完了。這個時候從哪裏去找炸藥呢?
我焦急地望著眼前的局勢。胡嫣夢的飛刀也已經告罄了,背後被怪物撞了一下,摔倒在地。太乾護著她,送到了我們這邊。我的目光不停地遊移,想看看現場究竟有沒有能用的。突然,我目光鎖定在了一樣東西上,叫道:“炸藥,我們有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