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乾也不避諱死人,伸進手去就扒拉開了,像是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
金鎖撇撇嘴,笑聲在我身邊嘀咕:“不是吧,這也行?怎麼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呢?”大概是他看著太乾這種近乎“暴力”的盜墓方式很不理解吧。
這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了一陣鴞鳴。我們抬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頭頂已經出現了一群人麵鴞。在這個角度和這個空間,它們的笑臉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金鎖先慌了神兒:“操,真是臨老才奪寶,奪寶惹身騷!鎖爺不管了!”他衝到了鐵棺邊上,隨手搶了一些東西,可惜背包不在,他隻好抓了一些看似值錢的小件兒,喊道:“連你們那份兒我都拿了,同誌們,跟我衝啊!”說完,率先往來時的洞口衝去了。
老賴和黃憲章也跟著衝,老賴還招呼我:“小毛,還愣著幹嘛,快走啊!”
看看頭頂,人麵鴞已經低空盤旋,看樣子離我們非常近了,隨時可能發動攻擊。我吼道:“太乾,快走!”
誰知道,太乾突然紅著臉怒吼:“我必須得找到那件東西!”他額上青筋暴起,眼睛布滿了血絲,臉色鐵青。認識他以來,他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表情。
我不由地被嚇住了。老賴回過頭來拉住我:“這小哥你還不放心嘛,人家比你能,快走!”不由分說,拽著我就跑。
跑到了洞口外,赫然發現這裏也到處飛翔著人麵鴞。我們沒有了武器,沒有了工具,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境。黃憲章老當益壯,當機立斷:“快,跳河!”
一聽說又要進入這惡心的綠水裏,金鎖的眉頭直皺:“不是吧,又來?”
“不想死的跟我走!”黃憲章“撲通”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我一跺腳,媽的,顧不了這麼多了,能活一刻是一刻,反正胃裏沒東西可吐了。我也緊跟著跳了下去。老賴和金鎖沒有了選擇,隻得咬牙跟著跳下來。
因為急於逃命,我這一跳,紮進了水麵很深很深,估摸著有差不多五六米了。一入水裏,我也不敢冒頭。對於猛禽來說,捕捉浮在水麵的魚就跟在自助餐桌上取餐沒什麼區別。水下綠油油的一大片,也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水遊動在裸露的手和臉上覺得就像是一層油,十分難受。
我也不知道自己遊了多遠,隻是覺得屏氣越來越困難,漸漸開始脫力了,我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能慌。水下一慌的話,是最容易掛的。又遊了一段距離,我終於堅持不住了,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呼著空氣。頭頂一陣疾風吹來,我看都不看就趕緊潛進水裏。抬頭望去,一隻巨大的人麵鴞從水麵掠過。要不是躲得快,我今天就得出現在他的菜單中了。
我在水下極力搜尋著同伴的身影,又遊出去好一段路,才發現前麵有個身影也在往前劃,遊過去一看,是黃憲章,他衝我比劃了一下,是專業的潛水手勢,可惜我一個都看不懂。他隻好瞎比劃,鬧了半天我才看明白。他的意思是找到了一條路,問我其他兩人在哪裏。我不得不浮出水麵換口氣,去尋找他們兩個。
剛劃出去沒多久,老賴急匆匆地過來了,衝著我好一通比劃。必須承認,相比於專業的潛水手語,這種瞎比劃的手勢我能更快的明白:老賴的意思是金鎖遇到麻煩了!眼看就要出去了,金鎖可不能出事,我急忙劃過去。
綠蒙蒙的一片水下世界,我跟在老賴後麵,終於見到了金鎖,隻見他兩隻手抓著自己的一條腿正在拚命掙紮。我急忙遊過去,到了他身前一看,不禁寒毛直豎。金鎖的左腿上,一條已經斷成半截兒的千足蟲正狠狠咬住他的腿。千足蟲一般性情溫順,但是也有個別品種性格暴戾,帶有劇毒。尤其是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古墓中,生物體係獨立,昆蟲動物能進化成什麼怪物都不足為奇。我趕緊小心捏住了千足蟲的頭部,將它遠遠甩開,拉上金鎖拚命遊去。
這一路上,我們不知道浮出水麵換了幾次氣,等到體力耗盡的最後時刻,我們周圍的水質已經變得十分清澈了。待我們見到了一絲亮光,終於遊出了水麵的時候,赫然發現,這是一處我們並不曾見過的湖麵。這裏景色恬靜,靜謐祥和,誰能想到我們剛剛經曆了一番生與死的冒險呢?
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步走上了湖畔,金鎖麵色發黑,牙關緊閉,左腿已經腫得跟水桶似的了。我問黃憲章認不認識這是哪裏,這附近哪裏有醫院。
黃憲章的回答令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