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經過現代科學家證實,龍涎香其實隻是抹香鯨的分泌物,由於它未能消化魷魚、章魚的喙,會在腸道內與分泌物結成固體後再吐出。剛吐出的龍涎香黑而軟,氣味難聞,不過經陽光、空氣和海水長年洗滌後會變硬、褪色並散發香氣,大部分用於製造香水的原料,價格十分昂貴。
這東西,現在屬於有價無市,畢竟你憑一杆獵槍可以搞定大象、犀牛,甚至老虎獅子,但我沒聽說有能搞定抹香鯨的盜獵團夥呢(專業捕鯨船除外),所以很難得,我也隻見過一次,還是托了二表哥甘效乾的福。也正因為如此,印象才會這樣深刻。
雖然散發的香味和龍涎香一模一樣,但是這東西我敢肯定跟抹香鯨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首先,這莽莽昆侖山中是不可能有抹香鯨的。其次,抹香鯨一開始分泌出的東西是臭的,而且是固體。這跟眼前的這口濃痰形態截然相反。
當然,誰要敢說這就是人吐的,我非得當場打死他。我還沒聽說哪位高人嘴裏吐出來的痰能有這種奇香呢。我不禁想起了老賴對我講的,八百媳婦為了聯合察合台汗國,將龍進獻給了後者。按照這種說法,難道龍就在這裏?想了想又不太可能,誰也不知道龍的壽命有多長。不過我總覺得過去了幾百年,這條龍掛掉的可能性很大。再者說,如果說龍在察合台汗國,那八百媳婦那邊的從龍軍不是白忙一場?龍牌或許可以提供這方麵的信息,可惜現在沒人能幫我翻譯。
思來想去,令我費解的還有這個對講機。從色澤來看還很新,絕不會是二十年前的老物件。應該就是前不久掉落在這裏的。我曾說過這裏有三方人馬,我的團隊、花老大的團隊以及一支不知名的隊伍。我們這次來沒有攜帶對講機,因為昆侖山的信號不是很好,這東西幾乎用不到。花老大他們走了另一條路,這應該就是不知名的那支隊伍留下的,會是誰呢?
站在這裏想是沒什麼結果的。我先是嚐試著用對講機說了兩句話,伴著滋滋啦啦的雜音,沒有任何回應,看來是不要指望有奇跡發生了。我從背包裏拿出了防水塑料袋,將對講機連同那口“濃痰”一起密封好,想回去後好好研究一下。
整理好背包後繼續往前走,心情莫名其妙輕鬆了起來。這裏要比八百媳婦皇陵輕鬆許多,除了人麵鴞和亂葬崗,暫時還沒有發現別的麻煩。這讓我更能集中精神好好地踅摸出去的路。
走了一段時間,我忽然從心底湧上來了一種興奮感,覺得自己血脈噴張,心跳也驟然加速,我隻是覺得很興奮,為什麼興奮,我也不知道。我漸漸停下了腳步,扶著岩壁大口喘著氣,繼而,情不自禁地大笑不止。我心裏很明白,不對,這絕對不對,我不想笑啊,也沒什麼事值得我這麼高興。可是,我正在笑,而且笑得很大聲。洪亮的笑聲在這裏回蕩,一聲扣一聲,震得我自己耳膜發痛。
臥槽,我這是抽什麼瘋呢?我極力控製自己冷靜下來,不要笑,但是沒有用,我的腦子清楚,但是它已經失去了對各個器官的控製,很快,我隻覺得血管裏流動的血都要沸騰了。我像是被抽了筋似的軟了身子,趴在地上,笑聲已經沒有了,但是笑容依舊在保持,口水沿著嘴角滴落。我的呼吸已經快要停止了,大腦中一片空白,我第一覺得笑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情。記得第一次看到《神雕俠侶》中歐陽鋒和洪七公一起笑死,我還對朋友說:“真不愧是大俠,死都死的這麼瀟灑。”但我現在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瀟灑,反而很惡心。
我能吸進的空氣卻來越少,神經繃緊,整個人都開始抽搐了。就當我以為自己都要死定了的時候,一個橡膠製成的奇怪東西扣在了的臉上。這東西剛扣上,我瞬間複蘇了,先是劇烈的咳嗽起來,恨不得把肺裏的東西都咳出來,然後就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跪在地上,貪婪地吮吸每一口空氣。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笑著窒息而死,要比任何死亡方式都恐怖。
稍微清醒後,我扭頭望去,一個戴著防毒麵具的人正在翻我的背包,她找到了那個沾著濃痰的對講機,毫不留情地把它丟出去。我剛想阻止:“喂……你……”一摸自己的頭,原來也被罩上了一個防毒麵具。
待對講機遠遠飛去後,麵前的這個人才摘下了防毒麵具,一甩長發,吐著舌頭頑皮地說道:“張一毛,我救了你一命,你怎麼謝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