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說出來,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我驟然一驚:操,看來這幫王八蛋是要玩真的了,我必須盡快想一個對策。這幫人一共四個人,他們背後也背著背包,看樣子武裝程度不次於我們。我必須盡快想一個轍,讓他們不敢動我。我眼神一瞟,忽然看到了地上有一柄簇新的洛陽鏟——盜墓賊!我心中不禁暗自得意,有了!
中年男人見我不回答,惱羞成怒,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他媽說不說!”
這一巴掌扇得我眼冒金星,頭暈目眩,這孫子手勁兒真大。我緩了好半天,說道:“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老子的老板你惹不起。”
還沒等對麵開口,我左邊這個瘦子先說話了:“敢這麼跟我們大哥說話,我看你是他媽活膩歪了。大哥,這孫子交給我們處置吧。”
中年男人一揮手,打斷了瘦子的話,對我說:“說出來聽聽,這天底下還沒我惹不起的人。”
我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斜眼瞪著他,心裏卻反複祈禱:老天爺保佑,這位可千萬別是新入門的雛兒啊!我故作神秘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聽清楚嘍,我是古一指的徒弟!”
此話一出口,中年男人以及這群人都怔了一下。他們隻要是常年幹著倒鬥的營生,古一指的大名就不可能沒有聽說過,我隻要跟這位倒鬥界的傳奇人物掛上鉤,這幫人就不敢輕易動我。我本來也是抱著搏一把的心思,沒想到真的讓他們吃了一驚。
“你說你是古一指的徒弟,怎麼沒見你帶著‘家夥’?”
對呀,古一指是盜墓的,那麼他的徒弟也隻能是盜墓的,既然是幹倒鬥的買賣,沒有家夥事倒個屁的鬥呀?尤其是我的背包裏連把鐵鍬都沒有,難道倒鬥用手刨不成?但我很快鎮定下來,說:“笑話,我堂堂古一指的關門弟子,還需要什麼家夥嗎?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的話,我敢報師傅的招牌?”這句話說得有點兒心虛了,其實倒鬥的事我屁兜不懂,隻是在八百媳婦的皇陵裏見金鎖摸過一回,還他媽差點兒掛在粽子手裏。不過牛逼都吹出去了,也隻能死撐到底了。
中年男人滿臉的狐疑神色,舉起龍牌:“那你說這是什麼?”
“龍牌,上麵的文字是南蒙秘文,記載的是當年元朝的大軍鎮壓了八百媳婦古國,建立了從龍軍,從而尋龍的過程。”我一口氣說出了我所知道的所有內容,說來也巧,這些內容樁樁件件都是點到為止,絕不說深了,這更加顯得我高深莫測了。
中年男人看著我,眼神中仍舊是懷疑的神情。我眼神也對著他,毫不閃避。這是我的經驗之談了,我以前“收貨”的時候,時不時會遇到邊防警、巡邏隊、護林員什麼的,被他們盤查是常有的事。跟他們打交道的時候,眼神絕對不能躲閃。因為眼神躲閃是心虛的表現,必然會惹人懷疑。所以我已經練到了臉皮足夠厚,就算是說假話也能“問心無愧”地與對方對視。
我們倆對視了足有兩分多鍾,中年男人最終抬起上臂揮了一下,左右兩邊才鬆開我。他媽的,剛才抓得我太緊了,胳膊又酸又麻。中年男人走上來,將龍牌交還我:“對不住,多有得罪了。”
過關!我盡管心中竊喜,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隻是故作嚴肅地說:“大家都是江湖上走動的,難免的。請問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中年男人沒回答,旁邊的瘦子倒是先開口:“這是我們的大哥,花老大!”
“哦,花老大,久仰久仰。”我強忍住笑,對付了一套江湖上的客套話。其實這花老大是什麼人物,我壓根兒就沒聽說過,金鎖和老賴也沒有提起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花老大惡狠狠地指了指瘦子,瘦子趕緊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他轉而說道:“那是這幫小崽子開玩笑鬧著玩的。兄弟,你的大號呢?”
我也熟練地應道:“毛一章。”這是我常用的一個假名,其實就是“張一毛”三個字倒過來的諧音。說不上好聽,但絕對唬人。
“好名字。毛爺,你怎麼屈尊來這兒了呢,該不會……也是對這皇陵感興趣?”
我的心理打了個突,心說老賴呀老賴,幸虧認識你了。我清了清嗓子說:“這種玩意兒,我是看不上眼的。說句實話,二十年前,我師父在這兒栽過跟頭,我心裏好奇,想弄清楚一些事情,所以就來看看。”
“那我們就沾毛爺的光,吃口大鍋飯了!”
“好說好說。”
“那毛爺,您說這皇陵會在哪兒呢?”
我心一沉:臥槽,老子又他媽不是倒鬥專業出身,我哪兒知道在哪裏啊?我沉默了一會兒,看到花老大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