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這個地穴以來,最初見到巨鳥是“驚”,掉入屍山則是“恐”,現在聽到了這陣笑聲在通道內傳來,則有一些“懼”了。笑聲過後,是幾聲對話聲,但是在我所處的位置聽來,細若蚊呐,具體內容聽不真切。不過既然是人與人的對話,我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該不會有什麼大礙的,隻要別是葉欣欣鬼上身就好。
我循著聲音的本源繼續沿著通道走,過了一會兒,我忽然發覺那個聲音源消失了,難道對話的人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主動終止了對話?我屏住呼吸,側耳傾聽,還是依稀可以聽到聲音的,隻不過聲音更小了。我定了定神,從來時的路轉身往回走,尋找這個發出聲音最清晰的地方。終於,在一處岩壁前,我停住了腳步。這個地方的聲音是相對而言最清楚的,聽起來像是岩壁的內部發出的聲音。我主動將耳朵貼上這一側的岩壁,聲音依舊很模糊,隻能挺清楚幾個字,說的是:“你找不到的……放棄吧……二……”後麵我再怎麼努力聽,都無法聽清楚,然後,裏麵又傳來了一陣笑聲。媽的,這他奶奶的什麼鬼地方,說話一個字都聽不清,笑起來卻聽得這麼清楚。
我摩挲著這塊岩壁,如果說能傳出來聲音,至少證明這塊岩壁不厚,說不定可以打穿!我開始尋找可以借助的工具,這次為了輕裝前進,我沒有攜帶錘子之類的重型工具,手裏隻有獵槍、軍刀、匕首……剩下的都是一些冷光棒、望遠鏡、手電筒之類的。權衡再三,我拿起匕首,刃尖抵在了岩壁上,然後撿起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一下下的砸下去。“咚咚”聲在空曠的通道內傳來,愈發顯得這個地方的淒冷。
事實證明,我猜想得一點兒都不錯。不到十分鍾,匕首已經完全刺穿了岩壁,不得不說一句,這種軍用匕首就是好使,硬度數一數二。我拔出匕首,覷著眼睛往裏瞄,裏麵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於是我耐著性子將這個洞口擴大,碎石紛墜,粉塵飛揚,嗆得我很不舒服。這份艱苦的工作我幹了得有半個多小時,最後一看匕首,刃尖都鈍了。不過,還好是比較有成效的。岩壁被我鑿開了一個大洞,我趴著鑽進去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我先是脫下了背包,順著這個洞塞進了洞口,接著整個人順著洞口往裏鑽。忽然,我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念頭:我現在這姿勢,跟鑽狗洞沒啥區別了。正瞎想呢,我手電光映出了一雙登山鞋,順著登山鞋掃上去,一個麵色發青的中年男子正氣勢洶洶地瞪著我。操,這他媽是哪路神仙?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兩隻胳膊一左一右地被人架住,從地上提了起來,身上的武器也很快被卸了。我心一沉,壞菜了,淨想著找人了,沒想到會遇上一幫山匪!其實說是山匪也不科學,昆侖山因為地處偏僻,遊客又多,所以這一帶也並不太平。我有一朋友自己騎著摩托來這裏遊玩,正在路上浪著呢,路邊突然有人對他說:“喂,你東西掉了。”他急忙刹車查看,結果就在這空當,圍上來了一群人,連同他的行李帶錢包相機筆記本,一掃而光。他那時候腸子都悔青了,一再告誡我們:“去那裏玩的時候一定不要輕易停車呀!”
我們來的這一路倒是沒遇到麻煩,可他娘的誰能想到在這兒會遇到這幫人呢?左右架住我的是兩個相對年輕一點兒的人,一個胖子一個瘦子。中年男人從我手裏奪過手電筒,毫不客氣地照著我:“說,幹什麼的?”聲音倒是頗為洪亮。
“打獵的。”我嘴上認慫,心裏卻狂妄得很:你大爺的,想套我話兒?你別忘了你爺爺我是幹啥的!我本來想說自己是旅遊的,可是背著獵槍,這瞞不了任何人。
“打獵的怎麼會來這兒?”中年男人顯然不信。
這一點我剛才就想好了對策,馬上說道:“這個季節,這一帶沒人,當兵的也很少來,安全。”
“大哥,不對呀!”角落裏突然有人叫道。中年男人的手電本能地打過去,我一看,心裏頓時涼了,媽的,角落裏還蹲著一個,正在翻我的背包,裏麵的冷光棒、指南針、繩索、鋼鉤等物品散落的滿地都是。
中年男人見了這些東西臉上的青色更甚了,他撿起來其中一樣東西,三步並作兩步地朝我走來,手裏攥著那件東西問我:“打獵的會有這個?”
他手裏拿著的,正是龍牌!這次來之前,老賴也提到了可能和八百媳婦的龍有關,我想說不定有用所以特意帶上了,沒想到現在招了禍。但我腦筋一轉,心想:這個人能說出這話,說明他本身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要是堅持自己的說法,瞅這幫人的架勢絕不會善罷甘休,索性就詐一詐他。麵對對方的質問,我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中年男人看著我,濃眉擰在了一起,喝問:“你笑什麼?”
我冷笑著說:“既然你知道我的底細,那還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