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的照射下,這道光華格外醒目,且有愈演愈亮之勢。發出的光芒甚至閉上眼睛都能真切地感受到,本來已經往回走的金鎖和黃憲章也感受到了這道光芒所,詫異間回頭一看,兩人錯愕不已。
黃憲章本能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他長居此地,都不認得這是什麼。
金鎖更是嘴巴都合不攏了,木訥似的叨咕:“寶貝袈裟……”剛說完這四個字,他仿若發現了什麼似的,急忙跑回帳篷,招呼所有人起來。當大家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嗬欠站在帳篷門口的時候,張開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四個字形容這些人的表現——目瞪口呆,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我腦海中極力搜索能解釋這種發光現象的答案,但是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出來。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一句話的真諦:“書到用時方恨少!”我們幾人還在驚歎於這種自然現象(不一定是自然現象,姑且這麼稱呼)的奇觀,金鎖卻急不可耐了,他已經急匆匆地進了帳篷穿戴整齊,帶好了裝備,還催促我們:“幾位爺,別慎著啦。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跟我上!”
不管發出光芒的是什麼東西,我們都要前往一探究竟。來一趟昆侖山不容易,遺像的秘密就藏於大山之中,我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何況萬一真如金鎖所說的,是一塊大玉石,我們幾個人下半輩子都可以享受做皇帝的生活了!
想到這一節,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急忙收拾自己的東西。臨出發前,我們仔細檢查了一下身上所攜帶的所有工具,確認無誤後,開始朝著發光點前進。昆侖山被稱為中國的第一名山,萬祖之山,從這些大氣磅礴的稱號就能看出這座山有多霸氣,綿亙2000多公裏,那個發光點看似距離我們很近,但是真正走起來,卻總覺得與它隔著一段距離,怎麼也走不到似的。我們每次舉起望遠鏡查看的時候,發光點都在我們的五點鍾方向,而且距離相仿。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句號。
因為金鎖走得太急,加上空氣稀薄,他的呼吸加重,說道:“好家夥,耍你鎖爺呢是不,你等著,鎖爺找到你第一個把你掘了!”
說話間,這片光華逐漸縮小,跟昨天的情形一模一樣。“哎呀,我去,不是吧,你要玩什麼?別介,別介啊。”金鎖慌了神,緊跑幾步,但已經來不及了,光華消失。我抬頭一看,太陽偏西。看來,隻能是明天繼續了。大家選了一段稍微平坦的地段紮營。這一晚,金鎖的情緒格外低落。
晚上,黃憲章來找我,神色凝重,說是有事跟我商量。看他鄭重的樣子,我也不敢怠慢,特意背著眾人問他什麼事情。
黃憲章眉頭緊蹙,說道:“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一愣:“這是為什麼?”黃憲章是向導,我以前也說過,不聽向導的話是大忌,但是我們既然來到了九別峰,距離我揭開遺像的秘密就差一步了,怎麼就不能走了呢?
黃憲章看了看,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他這才很低沉地說:“這裏是昆侖山的禁地。”說著,他掏出了一盒煙,點燃一支後嘬了一口,噴出的藍色煙霧迅速被風吹散,他幽幽問道:“聽說過死亡穀嗎?”
我茫然搖頭。
黃憲章絲毫不驚訝,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耐心說了一件事情。
在莽莽的昆侖山脈中,有一條幽深的穀口,是當地人最忌諱的地方。就連當地的牧民,他們寧願讓自己的牛羊沒有肥草吃餓死在戈壁灘上,也不敢讓其進入昆侖山那個牧草繁茂、古老而沉寂的深穀。因為當地人,將這條深穀,稱之為死亡穀。這條深穀中,常年有動物和人的白骨,關於穀中有什麼,誰也不知道。
說完,黃憲章還特意指給我看:“前麵,那道深溝,就是死亡穀了!”
我自己也幹過向導,知道向導有時候說“那裏不能去”不足以使人信服,尤其是一些年輕人,聽過這話後還會勾引起他們極大的好奇心。所以幹脆有時候編一些故老傳說來嚇住他們。我懷疑黃憲章是不是也跟我玩的這手。
黃憲章說絕對不是。他說,他以前手下有個兵,小夥子很勤奮,後來退伍後,娶了當地一個姑娘,倆人過起了遊牧生活。碰到時節不好的時候,小夥子也會主動當向導,帶著遊客上昆侖山。有一天,他妻子哭哭啼啼地跑到兵站,說丈夫失蹤了。黃憲章很是震驚,因為小夥子妻子描述的地點,恰恰是這條死亡穀。黃憲章當時就急了,趕緊叫上了兩個班的人,帶著家夥驅車來到了這裏。
當時站在了穀口,隻覺得勁風獵獵,吹得人臉皮生疼。這些兵別看年輕,年紀最小的都在兵站待了兩三年了,死亡穀的傳說誰都知道。傳聞80年代的時候,附近有座牧場的馬悄悄溜出來,馬群在尋找肥草的途中不知不覺進入了綠草如茵的死亡穀。牧主跟著馬群的足跡追尋,好不容易在第7天發現了馬群,但是察覺自己已來到那棱格勒河的穀地時,不由得一陣戰栗。這時,他見到馬群向峽穀深處逃去。為了找回馬群,他已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了。正當他要追趕馬群的時候,恰巧遇上了一支科考隊。科考隊員警告他說,夏天進入這個峽穀實在太危險,勸他盡快離開這裏。牧主告訴科考隊,自己正追趕著馬群,出於無奈不得不往裏闖。說完後,牧主又匆匆向峽穀深處追去。科考隊繼續進行調查,幾天後,他們注意到那個牧主的馬再次在附近出現,隻是沒見到理應在一起的牧主。科考隊為了看個究竟,循著馬的足跡前行,結果在不遠處發現牧主仰麵朝天的屍體,臉已經開始腐爛了。另外,不知為何他是以托著槍準備射擊的姿勢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