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昆侖鴞巢 第九章鬼上身(2 / 2)

這晚,金鎖難得主動提出要守夜,我們都知道,他這是盼著“寶貝”晚上發光呢。我們當然樂得高興。晚上,吃過了飯,喝過了茶,叮囑金鎖兩句多加小心,就鑽進了暖烘烘的睡袋裏睡覺了。今天趕了這麼遠的路,大家都很疲憊了,我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金鎖這個人我太了解了,貪財好利,同時又貪生怕死。這是他第一次一個人值夜,真的靠得住嗎?想起了那些凶殘的藏狼,我不寒而栗。想了良久,我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出去看看。萬一這小子睡著了,可就麻煩了。

我掀開門簾,見金鎖一個人守著篝火堆一動不動,這小子還算是盡職盡責。我正要轉身進帳篷,忽然見到了很詭異的景象。金鎖的右手微微彎曲,翹起了蘭花指,左手也跟著翹起來,兩隻手交替在右肩攏著什麼,這模樣……就像是一個女人在整理自己的長發!

我頭嗡的一下,大氣都不敢出,緊張地看著這一幕。金鎖捯飭了很久,而後兩隻手虛空捧起了一件東西,一顆大肥頭左右偏移。他這是在照鏡子啊!當他的臉偏向我這邊的時候,借著火光,我看到了他的麵如金紙,雙目緊閉,但是嘴角帶著一種笑容。這個笑容看上去竟是如此的邪魅……

我隻覺得手腳冰涼,額頭發冷,難道說,黃憲章所說的那種場景出現在我的麵前了嗎?我想叫大家,但是嗓子裏就像是卡住了一塊東西,喊不出聲音來。想轉身回去,我又邁不動步子。恍然間,我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了,這種情況就像是遇到了夢魘,動動不了,說說不出。我唯一能做的,隻能是以原有的姿勢站在那裏,全程盯著金鎖看。

金鎖端著“鏡子”端詳了半天,而後滿意地笑了,他從火堆裏撿了一根炭棍,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他用的時間很短,隻寫了幾個字的樣子,然後整個兒人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一瞬間,我像是衝破了禁錮,也跟著倒在地上,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人抽光了。這種情況稍有緩和,我就不顧一切地搖晃著走過去,借著火光,我看到了地上寫著這樣一句話:“一毛,我美嗎?”

我悚然大驚,覺得周圍吹來了陣陣的寒意。我看看暈倒在地上的金鎖,還以為是他跟我開玩笑。但是仔細檢查後,斷定他是真的暈了。而且留在地上的字跡纖細娟秀,絕對不是出自金鎖的手筆。

這玩笑開大了吧?

當天晚上,我坐在火堆邊,旁邊趴著昏厥的金鎖。經過慎重考慮後,我決定先不講這件事說出來。估計說出來也沒幾個人相信。何況不管寫下這句話的東西是人是鬼,都堅定了我要追查事情真相的決心。

第二天,我早早叫起了黃憲章。黃憲章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一把年紀了還流口水。我問他還記不記得葉欣欣的筆跡。

他肯定地點點頭:“那時候,當兵的普遍文化都不高,難得有個科學家來,還是個女的,我請她幫我抄過幾份發言稿。”

我點點頭,叫他跟我來到火堆旁,指著地上的筆跡問道:“你看看,認識這個筆跡嗎?”

一見到地上五個字,黃憲章臉色都白了,叫道:“葉欣欣,是葉欣欣!”

這一嗓子,在山穀中回蕩開來,金鎖也醒來了,他使勁晃晃腦袋:“誰呀,大早晨就號喪,還讓不讓你家鎖爺睡覺了?”

我趕緊給黃憲章遞了一個眼神,用腳抹花了字。金鎖暈暈乎乎地坐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說:“你們倆怎麼在這兒啊?”

我挖苦道:“廢話,我不在這兒,你昨天就給狼叼走了。你趕緊去吃點兒東西吧,讓老首長陪你。”

金鎖說道:“這叫什麼話,分明是我陪老首長,老首長,請。”

我支走了二人,望著抹花的字跡,心想:如果黃憲章所說的是真的,這是屬於葉欣欣的筆跡,就算真的是鬼上身了,但還有一個問題,葉欣欣怎麼認識我的?還是說二十年的科考隊也有一個人叫一毛,不姓張,或許叫王一毛,或許叫李一毛。可是這種猜測無法解開我心中的疑團,且不說一毛這種不值錢的名字很少有人取。就算真是那樣的話,也沒辦法解釋葉欣欣為什麼偏偏選擇在這裏“上身”。

我正疑惑著,忽然餘光出閃出了一道光華,抬頭望去,昨天的那個地方重新出現了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