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昆侖鴞巢 第五章老首長(2 / 2)

金鎖喂我喝了幾口熱水,總算是恢複了一點兒知覺。我問大家都沒事麼,金鎖說,除了我之外,隻有淩飛泉的腳崴傷了,不過問題不大。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淩飛泉這小子找到了一個願意當向導的人,現在一瘸一拐地去找向導了,一會兒就能帶來。金鎖說完,還補充了一句:“這小子總算幹了件靠譜的事情。”

我點點頭。遭遇雪崩,讓我感覺渾身無力,我又躺下睡了一覺。再次醒來的時候,可以下床走路了。當時已經是清晨了,我走出帳篷,看到他們四個和一個老人圍坐了一圈,正在聽那個老人繪聲繪色地說話。這位老人六十多歲,聲如洪鍾,從口音和模樣判斷,像是一個漢人。

見我走過來,他們趕忙招呼我,介紹說這位老人就是淩飛泉找來的向導。老賴笑著說:“這位老哥原來是新疆建設兵團的,不簡單呐!”

老人自我介紹說叫黃憲章。老賴說:“這是我們的小毛。”我主動跟黃憲章握了握手,就算是認識了。黃憲章笑嗬嗬地說:“小夥子體格不錯嘛,遇到雪崩,你都能活下來。”我陪著幹笑數聲,說道:“隻是運氣好而已。”

黃憲章歎了口氣說:“你是運氣好,可不是所有人運氣都好啊。”這句話一出口,他們四個人除了太乾,都跟著在那裏搖頭歎氣的。我問是怎麼回事。

老賴不等黃憲章開口,就說道:“黃老哥二十年前,目睹了科考隊遇難的全過程!”

我大吃一驚,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撓破頭皮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沒想到眼前這位老人竟然是當時的目擊者。

金鎖主動往旁邊挪了挪,閃出一塊空地兒來,又對黃憲章說道:“老先生,不好意思了,還得請你從頭說一遍,我這哥們兒就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黃憲章從上衣兜裏摸出了一根自製的卷煙,伸出舌頭潤濕了煙身,金鎖主動掏出打火機幫他點著。他這才緩緩道出了當時的事情。

二十年前,科考隊進山,新疆建設兵團接待了這些人。而黃憲章恰恰是這次接待任務的負責人。當時民風純補,兵風更是正派。得知是政治任務,黃憲章自然不敢輕視。

記得那是1996年3月,跟我們現在的時間差不多。黃憲章接到了上級的電話,要他負責接待科考隊,保障他們的補給,提供一切盡可能的幫助。黃憲章當時是上尉,負責臨近九別峰的一處兵站的運轉。因為當時旅遊業還沒有興盛,所以除了部隊的士兵,常年見不到別人。

所以那一天,黃憲章命令大家做了一次大掃除。將兵站的裏裏外外打掃幹淨,還準備了當地的民族特色食物,拉了一條橫幅,甚至還讓戰士們準備了一台別開生麵的歡迎聯歡會。

那天的上午十點半,科考隊成員搭乘著兵站的軍用卡車到了。十三位科學家依次下車。

聽到這裏,我忽然打斷了黃憲章:“等一下,老首長,您說科考隊是幾位成員?”

退休的軍官很喜歡別人這麼稱呼自己,黃憲章臉上樂開了花,說:“十三個,我記得很清楚。”

我低頭沉思:報紙上麵的報道都說這一次的科考隊隻有十二個人,怎麼到了兵站就變成十三個人了呢?多出來的一個人是誰?難道是古一指?不對不對,當時的古一指明明是作為了向導出發。我看向了老賴,想用眼神詢問他事情的真相。

老賴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暗暗搖了搖頭,下巴指了指黃憲章,示意我先接著聽下去。

歡迎儀式很隆重,黃憲章還親自跟每位科學家握了手。別看當時的黃憲章是上尉軍官,要知道,那個年代當兵的都沒什麼文化。黃憲章很是欽佩有文化的人,那天也很高興。尤其科考隊中,有一個叫葉欣欣的女孩兒,引起了黃憲章的注意。

金鎖湊趣道:“老首長,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說到這些,年逾六旬的黃憲章竟然臉紅了,神情頗為向往地說道:“別說,按照當時的審美觀和流行的洋氣度,葉欣欣就像是現在的範冰冰呀!”

一句話,把我們全逗樂了。

兵站常年都是守著一群雄性生物,當時都四十多的黃憲章還一直是單身。葉欣欣剛20多歲,就是科學家了(其實隻是科學家的學生)。正是他心儀的類型。所以他就格外對葉欣欣多一點兒照顧。科考隊開會的時候,他為大家倒熱水,但是會給葉欣欣泡一壺茶(這種地方,茶葉非常珍貴);他洗衣服的時候,會主動幫葉欣欣洗好床單被單;晚上睡覺,他也會多給葉欣欣一條厚被子;就連分水果,也是多給葉欣欣一些。那時候都是成年人了,怎麼回事大家都明白。

有一天晚上,葉欣欣約黃憲章出來了。沒想到,就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