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滇邊蛇窟 第四十一章胡氏祖孫(2 / 2)

往墓地深處走去,突然發現,墓地正中央,有一個窩棚,走近一瞧,這個窩棚使用桃木和柳條搭建而成,像是一個小帳篷,裏麵還放著一張臨時搭建的木板床。仔細看床板,竟然就是一個棺材蓋。媽的,何方高人這麼心野,敢睡在棺材蓋上?

窩棚裏的光線很暗,我不得不打亮手電光朝裏麵照去,驟然,我看到了一樣東西,剛剛掃過去的手電光馬上回掠,鎖定了這件東西。這就是我此行來的原因,也是我苦苦搜尋的——遺像!

我的呼吸逐漸變得凝重了,腳下猶如灌滿了鉛,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隻是機械式的挪過去,拿起了那幅遺像。照片上的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臉上的痣都一樣。沒理由這麼巧的,兩個人再如何相像,也沒有理由這麼像。我心裏有了一種詭異的預感:遺像裏的人就是我自己!我輕輕擦拭了一下遺像上麵的灰塵,雙手忍不住發抖,這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場夢,我心底就像是壓住了一塊大石,一口氣卡在了喉嚨處宣泄不出。

我不敢再耽擱了,拿著遺像回到了村子裏,在村口的廢屋裏,我摩挲著遺像,腦海中反複揣度著遺像出現的原因,但是不管怎麼解釋,我都無法說服我自己。二十年的遺像,那時我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呢?就算是同胞兄弟,也不可能臉上的痣都一樣啊!

越想就越想不通,心裏的困惑轉換成了怒火,我舉起遺像狠狠地砸到了牆上。啪啦,相框破裂,一張白色的絲絹從遺像後掉落出來。我撿起絲絹一看,上麵隻有一行字:“察合台汗國——九別峰。”我靠,這是什麼意思?察合台汗國,聽上去好耳熟……我想起來了,我臨來河南之前,老賴曾經找過我,當時他就提到了這個名字!我欣喜之下,將白絲絹翻來覆去地看,可惜再也沒有其他的線索了。

我將遺像卷起,塞進了行李包,然後下山。雖然說我和趕馬車的老板約定了三天為限,按理說今晚我還要在山上睡一晚,但是抱著自己的遺像睡覺……這種感覺未免太過怪異了。而我自問沒這麼強的心理素質,還是早一步離開,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好。

來到山下後,才知道當初車老板所言非虛。這種地方連條正兒八經的路都沒有,更何況車呢?我不得不充分發揚了紅軍兩萬五千裏長征的精神,獨自一人踩著泥漿沿著返回的路走。而有的地方更是無語,一腳踩下去,直接沒到了腰,嚇得我以為自己掉進了沼澤。走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我才看見了一輛驢車。我估計,車老板看到路邊走來一個渾身泥濘的人,肯定是以為我剛從地底下鑽出來。好說歹說,又給了一大筆錢,車老板才讓我上車。晃晃悠悠,朝有路的地方走去。車老板還打趣說,想從這裏出去,不用找東南西北,直接找路就對了。沒路,就算你方向對了也沒辦法。

為了趕路,我一天一夜沒有合眼,顧不上一路顛簸,就躺在車上睡著了,雖然一路上被顛簸醒了無數次。

驢車換三輪,三輪換公交,公交換火車,我這才回到了景洪。這一路折騰,我累得筋疲力盡,足足緩了兩三天。體力恢複得差不多了,才來到了運天德茶館,向夥計詢問老財在哪裏。夥計是新來的,直接把經理給我找來了。

因為我是熟客了,經理也很客氣。我問起老財時,經理十分詫異:“你也要找老財?”

我一愣:難道還有別人要找他?

經理說:“唉,你來晚了一步。上周吧……呃,周五,對,周五。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來這兒,說是老財的孫女,把他接走了。”

我思索道以前也跟老財打過交道,沒聽說他家裏還有什麼人啊,怎麼好端端的蹦出來一個孫女?我問經理那個小姑娘長什麼樣子。

“嘿,長得那叫一個漂亮,有點兒像……像一個明星……叫……叫……”經理扭頭問一個夥計:“小王,你上次說老財的孫女像哪個明星來著?”

那個叫小王的夥計靦腆地一笑:“像徐若瑄啊,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駭然失色:胡嫣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