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滇邊蛇窟 第二十八章九教(1 / 2)

這裏的石筍隨便一根都算得上高聳入雲。而那條碩大的黑影,從比例上看比這些石筍還要大出一圈,這樣的場景隻有在科幻電影中才能見到。我心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單從影子看沒頭沒尾,沒辦法判斷是什麼東西。你說是龍吧?難以令人信服。可是除了龍,還有什麼東西能長到這麼大呢?

閆教授沒我這麼多的顧慮,他拍了拍向雄,示意往那個方向走。我一咬牙,風是從那個方向吹來的,不管這東西是什麼,都避不過去。“走!”我喊了金鎖一聲,緊跟在閆教授他們後麵。

隨著距離逐漸拉近,眼前的情形也變得越發清晰起來,走了約摸半個小時的路程,七拐八拐後,透過霧氣,我們似乎看到了一根擎天之柱。沒錯,就是一根柱子,從地下的嫋嫋霧氣中衝出來,直挺挺地立在那裏,上麵有隱藏在霧氣之中。

“什麼東西,傳說中的定海神針嗎?”金鎖問道。我們都不由地加快了步伐,想衝上前去一探究竟。

突然,前麵的道路沒有了,不是吊橋斷了,而是石筍上麵沒有釘入另一條吊橋。要不是向雄提前打手勢,我們肯定會掉進萬丈深淵。環顧四望,像我們腳下的這種石筍不止一個,周圍所有的石筍都一樣,似乎吊橋就是為了引我們來到這裏。石筍整齊劃一地圍成了一個圓圈。因為霧氣重重,我們看不清下麵的景象。看來,不管是好奇心還是要離開這裏,我們隻有一個選擇了:從石筍上找路下去。

這些天然形成的石筍非常光滑,我們隻能是小心翼翼地沿著像“路”的凹凸點一點點挪動。向雄就更為吃力了,背著閆教授,雙手使不上力氣,要不是我和金鎖左右策應,他早就摔下去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臀部,媽的,剛才在明樓外的岩體上滑下來,褲子磨出了一個大洞,在這裏被冷風一吹格外涼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金鎖還不忘打趣:“前麵這位同誌,請你注意儀態,看管好自己的菊花,否則我們予以沒收!”

我也沒和他計較,隻是配合地笑笑。在這種地方,相互間開開涮也能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雙手已經開始不聽話地發抖,兩條腿也發軟,就連嗓子也要冒煙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咬牙挺著,勝利在望,決不能放棄!

“毛爺,你那兒有水嗎,給我來一口。”

我說道:“沒了,忍一忍吧,我現在也渴得難受。”

“這話說得,渴怎麼忍啊?”

“想想酸的東西,話梅、杏兒、山楂什麼的就不渴了。”

“傳說中的望梅止渴嗎?”

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我發現了一個很詭異的現象:這個石筍似乎高不見底,走了這麼長時間,體力都要耗盡了,還沒到下麵。我把這種感覺對大家說了。

閆教授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就像是原地打轉兒。”

我一下子想到了祭祀區的那兩麵牆,難道相同的情況出現了嗎?我用匕首在地麵上刻下了一個箭頭,招呼大家繼續往前走,一邊走我一邊留意腳下的路,生怕這個箭頭重新出現。不知走了多長時間,身後的金鎖拍拍我,下巴指了指前麵的路麵。我一抬頭,果然,那個箭頭竟然出現在了我們前麵的路段。“我們還真是原地打轉兒!”我氣得不知道說什麼了。這種局麵與在祭祀區遇到的奇門遁甲異曲同工,隻不過一個困死在地麵,一個困死在山上。

見到眼前這幅局麵,金鎖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蠟黃臉上的神情令人捉摸不定,他呢喃說道:“這不是原地打轉兒,這是……我遇到過的。”

“嗯?”一聽他這麼說,我們都不由地側耳傾聽。

金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支煙,哆哆嗦嗦的手攥著打火機,點了五六次,才把叼在嘴裏的香煙點著。他輕悠悠地吐了一口氣,說:“當初我是在河北保定上的大學,河北大學。記得新生報到的第一天,現場很亂,那些負責接新生的老師和學長根本忙不過來。我去報道的時候,也就我一個人,不知道該去幹啥。這時候一個老師注意到了我,就招呼一位學長來照顧我。”

我心中說道:怎麼說起上學時候的事來了?但我深知金鎖的為人,雖然平時插科打諢,但是關鍵時刻不會拿無關的事情來當談資。反正順便也可以原地休息,我們就坐了下來,安靜地聽下去。

金鎖狠狠地嘬了一口煙,眉頭擰在一起:“這學長又瘦又小,從體型看,說是小學生也有人信,他臉色很白,白得嚇人,就跟臉上刷了一層膩子似的。老師叫這個學長的時候,他靠著牆,躲在陰涼裏,右手伸出一根食指,在左手的手掌裏不停地畫著什麼。更令人稱奇的是,他的胸前掛了一枚八卦。年輕人誰戴這東西啊?所以我對他的印象很深。聽見老師叫他,他才懶洋洋地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我,說了句:‘跟我來。’人家來迎接新生的學長都是主動幫忙拿行李,他呢,隻管在前麵帶路,也不說幫我一把,幸虧我有兩膀子力氣,最後忙完了這一切,這位學長還跟我說了說學校的規矩,長篇大論咱們就不說了,但有一條,我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他說:‘晚上12點以後別去九教。’我還有點兒懵,問他說啥。他又重複了一邊,我沒當回事。大學嘛,多多少少都有恐怖傳說來嚇唬新生的。但我沒想到……我真的遇到了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