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尷尬地動了動身子,想打破這種讓她莫名覺得不自在的空氣。

臉上掛著笑,故作輕鬆地說:“應該還有很多時間要打發,我給你說個笑話聽吧,我講的笑話很好笑的。”

“我對笑話沒興趣。”季遠歌瞬間收回了迷離的眼神,轉回頭去目視前方一臉地不配合。

“那腦筋急轉彎呢?”夏合歡並不以為意地繼續彎著眉眼。

季遠歌依然保持著目視前方的姿勢,麵無表情冷冷地道:“你不用刻意討好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好象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一樣,夏合歡輕笑著撇了撇嘴,轉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見她半天沒有反應,季遠歌終於沉不住氣,扭過頭蹬圓了眼睛看著她問:“這次,怎麼不生氣了,你不是挺喜歡教訓人的嗎?”

夏合歡被他的語氣和表情逗樂了,故意用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口吻說:“我已經決定不再跟你一般見識了,就當你是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哪有跟小孩子認真的道理。”

“什麼?小孩子!”

皺起眉,眯著眼,季遠歌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嘲弄似地歪著嘴角輕笑出來:“你才多大,把我當小孩子,你倒是越來越會氣人了。”

夏合歡轉頭看他,眼神澄澈:“沒錯,在我看來,你現在對媽媽的一切言行,就象故意用哭鬧和不合作,來吸引大人關心和注意的三歲小孩子。”

雖然明知道這話會刺激到他,可她還是說出了口。

果然季遠歌的表情一點點變得嚴肅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很囉嗦。”

瞪了她一眼,季遠歌啞著嗓子接著說:“我要睡一會兒,別再吵我。”

同時把後背往車座上用力一靠,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

一個人坐了半天,夏合歡覺得無聊,也閉上了眼睛,卻又沒有睡意。

聽到季遠歌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她偷偷地側過一點頭打量起閉上眼睛的季遠歌。

他的眉毛很粗很密卻毫不雜亂,裁得恰如其分的劍眉斜飛入鬢,眉骨很高,鼻梁挺直高聳,唇角微微地上翹。

這點和季遠明非常相像。

要不是他總是憋著嘴,故意做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應該也會跟季遠明一樣看起來總是笑咪咪的。

他的膚質有著男人少有的細膩,臉頰兩側泛著青色的胡茬,側臉的線條流暢卻硬朗分明,這使他整個人身上,充滿了屬於年輕男人特有的清朗和陽剛。

閉上攝人的星眸,他頓時少了醒著時的冷峻和霸氣,

溫潤美好,竟與平時的他判若兩人。

夏合歡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原來男人的英俊也是各有千秋的。

董樵的長相雖超凡脫俗,但卻如水中月、鏡中花般讓人有種距離感。

而季遠歌的五官雖不及董樵完美,卻更顯生動自然,也更多了幾分英氣和率性。

這樣的眉眼,唇型笑起來一定會很好看。

可是為什麼,他總是那麼陰鬱呢,他和丁韻琴之間究竟有什麼難以解開的心結,會讓他們的關係變的如此冷漠。

這麼胡思亂想著,她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有多久,夏合歡覺得自已正在一條船的甲板上,四周沒有一個人,而船正在向下沉,水已經沒過她的耳朵,她想喊卻喊不出聲音,身體猛地一顫,她受驚般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是在做著惡夢,但下身脹脹的感覺卻是真實的。

她不禁偷瞄了季遠歌一眼,發現他正在瞪著她看,表情不鹹不淡地說:“做過什麼虧心事嗎,睡這麼一會兒還要做惡夢。”

夏合歡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低下頭掩飾地揉了揉眼睛,心裏想要怎麼去方便呢,也不好意思跟他講。

看了看車窗外,她發現天全黑了,雪卻還在下。

天上沒有月亮,四周黑蒙蒙的,高速路旁兀立的山石有的地方被雪覆蓋,零星的能看到一點白色,但大部分地方還是漆黑得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一樣。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她驚呼:“啊,已經七點半了,前麵還沒有通車嗎?”

“沒有。”季遠歌漠不關心地回答。

“那如果通車的話,我們最快還有多久能到休息站啊?”夏合歡囁喏著問。

季遠歌立刻明白了什麼以的,嘴角不著痕跡地閃過了一絲壞笑,卻一本正經道:“那誰知道呢,我對這條路又不熟。”

感覺身體已經到了可以忍耐的極限,夏合歡不由得越來越緊地夾住了雙腿。

難怪會被憋醒,她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兀自在心裏嘀咕著,要不在路邊解決了算了。

可是抬眼看了看山石林立的黝黑的路邊,她還是怎麼也下不了決心,去伸手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