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人曾經說越是快樂的時光就過得越短,當品完今晚的最後一杯紅棗茶,夜已深人亦靜,正是倦鳥歸巢時,就算趙曉凡再怎麼不情願,隻要稍為主人打算一下,再想想自個明天那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事兒,也就不得不選擇投降了。
唉!既可敬又可愛的時間老人,為什麼你就不能再大方一點、溫柔一點、仁慈一點、憐憫一點、通情達理一點呢?
天空又黑又深,星星又冷又亮,屬於小村的冬夜既幹淨又純粹、既平靜又迷人,通體溫曖慵懶地躺在舒適的被窩裏,半眯著眼聽王佩秀講她和她老公那既平淡又浪漫、既溫馨又動人的過往情史,再偶爾插上那麼幾句無傷大雅的嘴,引得對方或嗔或怒或笑,就這樣,慢慢地,二人都進入了夢鄉……
哦,果真是夢鄉,自從到這裏來工作,似乎有好久都不曾有做過夢了,所以接下來肯定會很新鮮,對,很新鮮……
窗外的夜,平靜得似乎有些冷,當然,也更漫長……
而冬天的夜,也許本來就是很漫長的。
……好困……好累……好香……好沉……也好悶……
“曉凡,曉凡……”是誰在叫她?頭怎麼這麼疼?
“……曉凡,你醒了嗎?”好象還很急的樣子。
“……”雖然她很想開口應一聲,可是一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是夢嗎?怎麼卻又有點感覺像真的一樣,“……”
“姨姨……姨姨……”一個童稚的嗓音響起,非常嬌嫩。
“她怎麼到現在還沒醒呀?都快把人給急死了……”
“可不?要不你再給她重新活動一下胳膊和腿腳……”隱隱聽到有人建議,語調熟悉得要命,要命到讓人想不起來。
“好……”另一人馬上不加思索地響應,跟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遲穎了一下道,“天這麼冷,你看要不要再給她多加件衣服呀?這樣坐在台階上,隻怕沒病也要凍出病來。”
“媽,爸剛才不是說在曉凡還沒知覺之前就這樣嗎?”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得讓她自個感到冷才行。”
媽?是誰在喊媽媽?她也有點好想媽媽……
“唉!人家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怎麼一到咱家就……”語氣既擔心又懊悔,“說起來也都怪我不好,有電熱毯和小太陽還不夠,還偏要給你們生什麼爐子,這下子出事了吧!”
“媽,你不用自責,你也是為了我們好,要說怪的話也怪我,明知道是新生的煤爐子,可還……”聲音漸低了下去。
“唉!你還不是也一樣……”又是一聲歎息。
咦……怎麼回事?好奇怪的感覺,明明有知覺有意識,神智卻怎麼也沒辦法清醒過來,眼皮似有千斤重,身體也好象不再隻屬於自己,一會兒輕飄飄的如在雲端,一會兒又沉重得不住氣往下掉,總之,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很不喜歡……
這種感覺雖然像睡著了一樣,但卻很陌生……
莫非是……遭遇了夢魘?抑或傳說中的鬼壓床?
前者,倒還可以接受,後者嘛!就要考慮一下了。
不過,好在她還能聽到自個心跳,隻不過那心跳的聲音和頻率也太大太快了點,跳得她很不舒服不說,頭也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