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4章(1 / 2)

四處的碎亂的石頭,讓這條路更為蹣跚難行,她跟隨在自己身後,慢慢的走著,突然,他聽到她細微的吸氣聲。擰眉,轉身向她,卻見她正緊張的用長裙遮蓋什麼,但是那月白色的長靴上,已經殷紅一片。

“過來”他眉宇緊黜,她居然受傷了,他上前望著他的裙擺,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一旁的石上坐下,蹲下身子就撩開她的長裙。她麵色一怔,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有些緊張的道:“我沒時,休息一下就好……”,他眉宇擰得更緊,他知道她在介意什麼,也更明白一個男子觸碰一個女人的腳代表著什麼,但是她一直都是他的,不是麼?他掰開了她的手,伸手脫去了她的長靴。

許是這樣的姿勢很別扭,她麵色為難的望著他,再次伸出手,輕道:“我真的沒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更何況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嬌弱……”

“不要別扭,這不是輕傷”他打斷她的話,對她的抗拒有些惱火,他知道什麼禮義廉恥,知道一個男人如果碰觸了一個女人的腳代表著什麼意思,但是她是他的女人,她為什麼要這麼別扭?他硬是將長靴脫下,隻見那白色的襪叉已經被磨破,雪白的腳指上滿是血汙,甚至連直接都褪去了。他劍眉擰起,不禁覺得有些惱火,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她居然還說沒事,想著,他立刻脫下外袍,從襟衣上撕下一塊幹淨的布,慢慢的包裹在她的腳上。

她望著他,看著自己為她包紮的傷口,竟不覺笑道:“我以為你會包紮的很誇張,沒想到居然這麼齊整。”

“我十二歲就上戰場了,受傷是家常便飯……”他隨意的回答。

“你是皇上,沒有人保護你嗎?”她疑惑的問答,滿眼驚訝。

他頓住了,皇上,是啊,他是皇上,可是現在,他真想他不是,薄唇緊抿,隨即快速的將他的傷口處理好,轉身北起她,在想到自己曾經麵對的那段歲月時,眸光不由得陰沉起來,道:“那那時的我,不過是一個虧累皇帝,政權掌握在李忠和他的亂黨手中,他巴不得我在戰場上被亂箭射死,又何來的保護?”十幾年了,當舊事重提,他依舊覺得心寒,可是,他從來都不會讓別人如願,他們都要他死,他偏偏就要活著,就要讓他們死在他手中……

或許,就是這樣的信念與猙獰的暴戾,才支撐他走到了今天,一步一步,用自己的痛苦與悲痛打下這份基業。

她的身子有些僵硬,隨即竟輕柔的用臂膀環住了他的脖頸,竟輕柔的依靠著他,低低的問道:“你……很恨李忠吧?”

他的心沉了一下,不禁望向她環住自己脖頸的雪白藕臂,心頭像是被刀剜一樣的疼痛,但卻又同時被那淡淡的茉莉清香給溫暖著。他恨李忠麼?恨,是的,他的確恨,那股恨從自己八歲開始就一直滋生於內心,待到他登基時,那恨意已經從一棵苗木瘋狂的長成了大樹,連他自己都無法阻止,也因為這恨,他學會了隱忍和內斂,更是一步一步的設局圍獵,甚至為了收複政權,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十二歲就禦駕親征……

“我感激他將你送進宮……”他沉沉的說道,有些事情,該過去了,因為李忠已經死了,而他的恨,也消失了。

“對不起……”她的聲音有些悶,隨即更加圈緊了他的脖子,親昵在靠著他,如同一直撒嬌的貓兒,不住的磨蹭著他的發。

輕笑,那原本厭惡與痛苦的回憶在這一刻,似乎被硬生生的打斷了,他怔了怔,心頭突然就柔軟了起來……

山路難行,不過背著她走,卻突然有種希望這條路永遠都不要有盡頭,他踏在那潮濕的岩石上,慢慢的走著,在兩個時辰過去之後,雖然他沒有找到合適攀爬的懸壁,卻聽到了涓涓的流水聲。於是腳步一轉,立刻向那有水流的聲的地方走去。原來是一條小溪,他將她放在一塊光潔的矮石上,用身上的披風墊著,抱她坐下,隨即捧起一誰,洗去了她麵容上與自己手上的血跡。

她看著他,竟突然抬手撫上他麵容上多出來的那一條細長的血痕,輕道:“以前總覺得你張臉太過嚴肅了,現在多了一道疤痕,卻顯得柔和多了……”

他動作一僵,他薄唇緊抿,擰眉宇道:“毓兒喜歡溫柔的男人?”,他,真的不夠溫柔吧,他有做不到如龍絕一樣的如水淡漠,溫柔如許,他喜歡了戰場的暴戾猙獰,他身上沾染了血腥與殘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