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同性戀的人們,自己一麵深怕別人知道,一麵總帶有幾分犯罪的心理,而別人對於他們,不是當麵斥責,便是私底下議論紛紛。據某醫學家說,在維也納城中,有一時期裏,同性戀的風氣甚囂塵上。人們在戲院中或街衢上,見有一男一女攜手同行,便說他們是一對理所當然的伉儷。有二男或二女並肩而行的,便說他們是同性戀的追求的表示。有一人獨行踽踽的,便說他是一個同性戀的情場中落伍而失敗的人!
其實同性戀在戀愛中,是有一定的程序與地位。不有同性戀的經驗,難得有異性戀的感應,因為異性戀是一種極其複雜的事,需要有程序的預備,同性戀是預備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少數的人們,也許沒有同性戀的感覺,而已經進入異性戀的境界,不過他們的感應,恐怕不會十分的靈敏。
現在要問的是,什麼樣的同性戀是尋常的?什麼是有病態的?我們以上所說小學生的戀大學生,能有機會代大學生服務,輒引為莫大之榮;又如大學生借口討論某某問題,得與某老師接談,多覘風範,有的雖帶有幾分阿諛的臭味,但大半卻是一種很尋常的同性戀的現象。似此情形,自出校門分手而後,就算完事。在中學時,這種風氣,特別加重,當訓育的人,想一掃而除盡,是不容易辦到的。隻要這種戀愛,在身體上與學問上,沒有多大的損害,我看也用不著特別地幹涉,自然而然有一天會終止的。但下文提起的兩種人,是不普通的同性戀愛,應當有專家研究與治療的。
甲與乙是某女大學的同窗,感情極好。在校時,日則同行同食,夜則同寢。凡學校中的課外運動,或交際集會,有甲參加,乙也是一定到的。假期時候,彼此也是形影不離。畢業後時運不齊,甲離乙而出洋求學去了。六七載的時光好容易似逝水一般的過了,然人生別離的淒慘也虧她倆嚐夠了。甲抱病歸國後,乙則星夜奔馳;分燠噓寒,侍奉湯藥,重溫舊好。世上誰無朋友,似此情深,真教人欽佩無已。不幸甲病一天比一天沉重,非長期休養不可。乙不得已,隻好放棄了她的職務,拋撇了父母姊妹,另賃房屋,和甲作終老之計。親友們勸她一麵做事,一麵仍舊盡她的友誼,她始終不聽,就是老母的倚閭的思念,也忍心不顧。這兩個人戀愛的情深,真比夫妻還進一步。一旦反目,那種歡喜冤家的光景,也和真夫妻一般無二。旁觀者看來,有時真覺莫明其妙。她們的同性戀,已超過尋常的現象。因此她們的身體學問,都有很重大的損失,而且杜絕了異性戀的可能。這便是一種病態,應該求專家的指導與糾正。
又有丙丁二人,也是多年的同學,情如膠漆。兩人都曾留學美國。所學的雖為同一性質的科目,竟不能在一個學校內謀枝棲,遂不得不作勞燕而分飛。未久丙與某女士訂白首之盟,逾月而結婚,同時卻沒有讓丁知道。日後丁風聞丙已婚娶,於是憤不欲生,暈厥過去好多次。原來丙與丁訂有密約,各不婚娶,相偕到老。丙既背盟,丁亦積憂成疾。及丙聞訊趕到,丁執意不願相見。終於由抑鬱而轉狂躁,後來進入某精神病院,住了兩年多,始恢複健康。現在丁君,在一鄉僻之區,專作農村教育工作。也可以算作“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罷!
同性戀的本身,可認為有三種:(一)同性戀是異性戀的一種媒介或是預備期,這是人人所必須經過的。不過在心智發育健全的人,自然會安然渡過,不發生問題。(二)在同性戀的發展期中,因某種特殊原因所阻礙,遂爾停滯不進,使異性戀的發展,無從開始,有如上述的甲乙二人。(三)有極少數的人,根性上就有向同性戀道上走的趨向,而非完全由環境所喚起。這種的同性戀,雖盡力加以診治,也不能有很好的結果。好比天生的低能,任何好的教師及教授法,也不能把學問灌輸進去。
第一種既是天然的,當然用不著請醫師診治,便可平安渡過。第二種是專家可以效力的,因為知道障礙異性戀發展的關鍵是什麼,就可想法為他排解。結果,仍可以使病人由同性戀的難關渡過,而成功異性戀,開辟一條路徑。所以同性戀,絕不是罪惡,而是平常的情緒的變態,應該訪求專家指導,庶幾可以免去日後神精錯亂一類更嚴重的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