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男人把能說的話都說了一遍,像“佩服佩服”、“久仰久仰”之類的,都說好幾遍了,才見阿紫遠遠地叫道:“你們快來啊,我爹叫你們啦。”
江舟暗鬆一口氣,跟這些古代人文縐縐地說客套話真的不是他的強項,如果是跟一群大姑娘打……情……罵……俏說不定還好一些。跟著眾人回了茅草屋,江舟見房間很是潔淨,家具雖然不多,必須之物倒是都有,多數都是用竹子製成。段正淳、阮星竹、阿朱眼睛都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隻有阿紫喜孜孜的,很是開心。
江舟見他們一家人哭得稀裏嘩啦的,就想今天晚上等婉兒跟我丈母娘來了,到時候就更熱鬧了。
按照劇情的發展,秦紅棉帶著木婉清會在今天傍晚來殺阮星竹,這其實也是江舟來小鏡湖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如果到江湖上去尋木婉清母女,無異於大海撈針,相比之下,在這裏守株待兔就沒什麼難度。還有就是,如果去尋木婉清,就算尋到,秦紅棉如果問:“你不是去闖名頭了嗎,到這裏來幹什麼?”一點理由都沒有,在這裏守株待兔就不一樣了,是我先到,你們又來的,至於我為什麼到這裏來,那豈不是張口就來?
中午,眾人在小鏡湖畔大擺筵席,也沒有廚子丫鬟,就是阮星竹帶著阿朱在廚房忙個不停,阿紫則一直都黏在江舟身邊,根本不到廚房去。
江舟之前就看出阿紫對自己的感情不太對,有點太親密了,但是阿紫就是在一旁問這問那,也不說別的不合適的話,讓江舟也很沒有辦法,隻好她問一句就答一句,盡量和她保持距離。
宴席上,段正淳、江舟、蕭峰一桌,雖然沒有人安排,朱丹臣一眾人都很識趣地沒有坐到這邊來。幾碗酒過後,蕭峰就把三十年的事明說了。昨天之所以會發生那樣的事,就是因為他說話太過委婉,讓段正淳誤會了,他問的事和段正淳回答的就不是一件。今天怕出同樣的問題,他就把所有的事明說了,包括昨天晚上是想著把段正淳約出來決一死戰的。
他說這些的時候,其他幾個桌上的人都停止了說話,包括阮星竹母女三人,眾人齊刷刷的目光盯著段正淳。他好似也讓蕭峰的話驚到了,蕭峰的武功他是見過的,讓他跟蕭峰打,一點贏的希望都沒有。聽蕭峰說,昨天晚上把他約出去決一死戰,他自然能夠聽出這是給他麵子才這樣說的,五個他這樣的,也沒有資格跟蕭峰談“決一死戰”的問題,如果是十個的話,說不定勉強可以談談。
刹那間的功夫,段正淳出了一身冷汗,朱丹臣、阮星竹等人都知道他跟三十年前雁門關外的事沒關係,徐長老一幹人更不是他殺的,但見他愣在那裏不說話,拿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都有些慌了,好似怕蕭峰一時忍不住把他立斃掌下似的。他們身體動了動,好似坐得累了,變換一下坐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其實是在調整最佳姿勢,以便應對突發情況。
蕭峰一張臉麵很是嚴肅,滿目精光,段正淳一幹下屬的動靜他都看在眼裏,隻不過沒有理會,一雙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段正淳。
在場的人都不敢說話。江舟雖然知道段正淳不是大惡人,但見氣氛如此壓抑,一顆心也是砰砰跳個不停。
“爹,你快說話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阿朱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搖了搖段正淳的胳膊說道。
段正淳滿目柔情,對阿朱道:“昨天晚上讓你受苦了,差點因爹喪了命,是爹對你不住。”聲音有些哽咽,續道:“你們這消息是從哪裏得來的?”
阿朱看了蕭峰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情,咬了咬紅唇道:“是已故的丐幫副幫主馬大元的夫人告訴我們的。”
段正淳本來滿臉哀傷之色,聽阿朱如此說,眉頭大皺,驚道:“小敏!”
“哇!”的一聲,一旁的阮星竹哭了起來,快步走到段正淳身邊,一手掩著櫻桃小口,一手往段正淳肩膀上錘了幾下,哭道:“都是你造下的冤孽,都是你造下的冤孽,現在人家處心積慮要你命呢,嗚嗚。”
蕭峰、阿朱皆是一臉茫然,從段正淳和阮星竹的表現上來看,猜到裏麵肯定有隱情。
朱丹臣等人麵麵相覷一番,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們相互使了個眼色,同時站了起來,就要離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