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天帝之怒(1 / 2)

紅翳與燭陰成親的儀式也辦得甚為簡易,沒有邀請任何神仙尊老,就連紫蕪與洛華也是在婚禮當天,紫蕪突生奇想去看望紅翳,才撞到燭陰與紅翳正在拜鍾山的情景。紫蕪是藏不住秘密的小仙,當下決定要把這樁事公之於眾。還將題了鬆林賦的瓶子運到凡間,在人間掀起了浩浩蕩蕩的作賦狂潮。

然而燭陰在成親的第三日,便不知所蹤了。

這日,紅翳大發雷霆,將鍾山的一片鬆林毀得不成形。萱支和鬆支兩個小仙娥卻閉口不言燭陰去向,隻是跟在紅翳後麵,任她作為。

“你們究竟要不要告知與我,神主去哪了?”紅翳忍無可忍道。

“奴婢確實不知神主去向,就算神妃娘娘將鍾山倒掛也是不知的!”萱支惶恐不安道。

“真的不知?”

“不知!”萱支與鬆支異口同聲道。

“那我便自己去找!”紅翳說著一道紅影掠去。

鬆支見紅翳離去,顫顫巍巍對萱支道:

“姐姐,真的不告訴娘娘嗎?”

“神主已然在鍾山施了法,隻要娘娘在鍾山上,就不會出紕漏。倒是你,差點就要暴露!神主吩咐的,絕對不能讓娘娘知道!”

天庭外,駕著祥雲來去的仙神,一個個行色匆匆。不為別的,隻因為已經數萬年不曾動過怒的天帝今日正在裏頭大發雷霆。向來閑散成性的眾仙見到帝君,一下正襟危坐起來,大氣不敢喘一聲。

這一次天庭議會,沒有美酒仙娥,沒有縱情聲色,沒有祥瑞蟠桃,沒有趣聞樂聽,隻有天帝不發一言,眾神不置一語。連向來最為機巧健談的司聞仙官都稀奇地正經起來。仙氣飄渺的天庭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之中。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天帝眼神陰兀地掃了一眼庭下眾神君,將目光投到一身儒雅裝扮的司戰大神身上,吐出一句難辨喜怒的話:

“司戰大神,已經多少年未上過戰場了,連裝扮都效仿時下最盛行的散雅來?”

司戰大神聽到這一句,立馬噗通跪下回道:

“帝君恕罪,今日走得匆忙,未著戰袍,實在是臣下疏忽!”司戰大神除了天帝上位之時,隨天帝南征北戰,平定各界,說實話,很少有機會上戰場了。天庭議會也是千年才有一次,他以往也是著的閑散衣裳,何以今日天帝如此小題大做。況且現今六界相安無事,四海生平,大道行而無阻,他這樣裝扮更顯安寧無害。若是一個大戰神日日鎧衣裹身,在天帝眼皮底下晃悠,難保天帝不會動手脫去他的戰袍。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這樣裝扮的。

他這裏正在揣度天帝聖意之時,那邊的天帝卻未置一辭,又將眼神瞟到司音神君身上,悠悠道:

“司音神君,近來可有譜出新曲子來?”

“回稟帝君,時下鬆林賦盛行已久,若是譜作絲竹,亦可消乏去燥,怡神育德!”司音神君似是喜笑顏開,就等著把這樁傳聞說與天帝,顯示自己時刻關注凡間民生饑苦。

早年他倒是譜了不少膾炙人口的曲子,皆是反映凡間危難真情、孝義廉恥,忠肝義膽的佳曲。天帝每每聽了此類新曲,便會靜思己過,警修己身,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還有反映鬼神秘聞,精怪真義的題材的。天帝聽了這些曲子,也會施恩六界,宣揚眾生平等。

然而近幾千年來,司音獻曲寥寥,改為說故事了。後來見故事也沒啥好講的,便各處搜羅精巧玩意兒。如此的不擇手段,隻為博天帝一笑。

天帝陰晴不定地深深看了司音神君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投到一個地仙身上,道:

“地仙久居凡塵,不知最近可有聽到關乎人神之別的言辭?”

地仙這是第一次有機會參與此等天庭大會,沒想到第一次來,就被天帝點名發話。他剛才可是見到天帝對司戰大神都沒好臉色,對他這個名不經傳的地仙,恐怕也不會……

他這裏想著,隨即恭恭敬敬顫顫巍巍跪下回道:

“回稟帝君,臣下惶恐,臣下接下來要與帝君言明的,乃是眾神刻意回避的。臣下不知帝君是否會因此降罪臣下!然而臣下初次上天庭,還不懂天庭規矩,若是因此衝撞了帝君,便將臣下重新貶回凡間去!”

眾神皆沒料到地仙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什麼叫眾神回避的問題?他一個地仙能有什麼驚天動地之語?眾神各懷心事,卻是頗有默契地都將目光投到地仙身上。

天帝見這地仙雖然是初來乍到,卻是不卑不亢,便深深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表麵上,凡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燭陰山神與紅翳瓶中仙的故事,一時之間充斥凡間。山神廟裏香火鼎盛,眾神也是有目共睹。人與神似乎是關係親密。人敬神之心有增無減。然而撇去鍾山不言,四海八荒,山川眾多,山神更是不計其數。而那些山上的神仙,與民間的關係卻是不那麼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