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昨晚我爸一夜沒睡覺，在客廳裏長籲短歎，還不停抽煙，中國隊又傷害了他。”牛翔飛惱怒地說。
“哎！我爸又吵我媽啦！大早上嚷著吃麵條。中國隊輸球，肯定也是心裏不順，故意找茬。”宋峰瞅了我們一圈，接著說：“我聰明嘞，每次國家隊比賽，輸球了我就遠遠走開，贏了球就找爸爸要零花錢。”宋峰接著說。
“熊二樣，我要振興中國隊。”張航一臉認真地說。
“噫，航航，前鋒都做不了還說話。”宋峰笑說。
“胖子，你是掃把門神。”張航駁斥說。“我就踢前鋒。”
“別鬧了！”我緊製止這場爭辯。“今天是咱們的第二次訓練，還有任務呢，得確定下咱們的場上位置，水手隊不能像一盤散沙，要像伊拉克隊一樣不屈。”
“我喜歡梅西，我踢中場。”
“中場肯定是牛的，別癡心妄想。”
“我是飛翔的邊鋒，鹿耳山的小飛俠。”
隊員們開始一窩蜂地吵嚷，林天呼吸的空氣裏被他們醞釀了蜂蜜，甜滋滋。自己隊員的生龍活虎，滿懷對足球的熱愛，做了教練，這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我就踢前鋒。”張航嚷道。這股可愛的堅韌勁兒，使林天噗嗤地笑了。
“一切行動聽指揮！”林天大聲喊。“別嗡嗡亂叫，相信你們的教練，他會給你們安排最合適的位置。”
林天站在旁邊，請隊員們像往常一樣踢球玩，想了解每個隊員的特點。“接球張航！”
“國飛，別靠李峰太近，我不要倆門將。”“牛飛翔，注意傳球。”“……，”
甚是爽快，指手畫腳又趾高氣揚，青春期的豪氣洶湧，不是惡意，隻圖痛快。林天想到克洛普，穆裏尼奧，佛爵爺，賈學習……，
“林教練，挺有模有樣。”身後傳來宋歌的聲音。
共同組建了水手隊，算是戰友嘞，對她自然親近了不少。“水手隊內部訓練，請勿打擾及刺探情報。”林天佯裝嚴肅地說。
“林天老師，請掂量下自己的身份，希望你教學也有這種熱情。”宋歌似乎想到什麼，緊接著說：“請自重，我們在紅柿樹旁邊長大，還勿打擾，撒泡尿這裏也不是你的領地。”
“開個玩笑，這麼認真。憑什麼罵人呢！”林天抱怨道。“感覺鹿耳山一切都好，就你老是排斥一個幫助鹿耳小學的人。”
“那我也是開個玩笑，一個堂堂男子漢這麼絮叨。”宋歌辯解說。
“馬尿潭，真是啥名字滋養啥人。”他嘟囔道。
宋歌生氣了，她臉色泛白，眉角輕揚，憤憤地凝視著林天。
“不是那個意思……”林天緊解釋說，一臉不安的笑容。此刻，他像個學生，扭捏地站在老師眼前，心裏惴惴不安。清醒的知道自己沒有錯，又被誤解了意思。難道他的玩笑過於真誠？是不是有演員的天分啊。
“注意言辭，你曲解了馬尿潭名字的意義。”或許是察覺道自己的淩厲，宋歌淡淡地說，麵孔也沒有那麼嚇人了。宋歌又看了會隊員們的訓練，就繞著紅柿樹跑步了。
隊員們對抗結束後，都擠在林天身邊。爭相詢問自己的位置。他鎖緊眉頭，用筆在本子上寫畫，不搭理隊員們的吵鬧，等爭嚷漸息。
“周六我宣布位置，還得從長計議。”林天懷著教練員的威嚴，一字一句地吐出這些話。“該回家吃晚飯啦，散了吧！”
“老師，去我家吃飯吧！”一名隊員邀請道。
“不了，老師還有事。”林天拒絕說。公平公正，得忍住糖衣炮彈的誘惑啊，為自己點讚。
“宋老師，好巧又碰見你啦！”紅柿樹球場出入口處，他主動問好。
“林教練，聽說你要安排球員場上位置。”宋歌詢問說。
“這個你就不必問了，你懂嗎？”我調侃道。
“我看球時你還是小學生呢”
之後我開始詢問宋歌看球的曆史，隻是她不願答複。她告訴林天，村莊之所以叫馬尿潭，是因為曾經王莽攆劉秀的典故。鹿耳山附近，王莽即將捉住劉秀，威亡之際，王莽的棗色馬突然停止奔跑，開始撒尿。劉秀就趁機逃跑了。於是就有了大小馬尿潭。
“那還不是撒了一泡尿。”林天說。
“還做語文老師，真為你堪憂。”說罷，宋歌騎動電車，徑直走了。
為什麼總是在紅柿樹球場碰見宋歌？難道看上了我。
水手隊對這片土地有啥意義？
林天邊走邊想，夕陽的餘暉裏，一顆叫長庚星的天體靜靜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