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或許是坐了太久，輕輕拍了拍胸口，跟雲景和妙空說了聲，便獨自往院外走去。她雙手疊加，抱臂而行，深秋除了帶來涼意，還帶來了離愁之感。
尤其是聽了妙空的那番話…
到底。她應該何去何從？
綠林小院內，妙空神色複雜的盯著木桌上的甲殼，內心糾結許久，終於下定決心，運氣於掌，朝甲殼用力一拍。
霎時間，本就有些破舊的龜殼化為青灰色的粉末，不見方才甲殼的半點樣子。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桌上龜殼的細屑，眼眸輕抬，好看的手指微微舉起，好像在彈奏古琴般，對著木桌輕輕一拂，原本布滿粉塵的木桌瞬間整潔如初。
“命定姻緣已破，你打算怎麼辦？”
他之所以能夠在楚纖墨一離開天香樓便能找到她，隻是因為他一直跟著她。
妙空一臉淡然的望著某個地方，哪怕跟了他很久很久的卜卦龜殼，已然了無蹤跡，也全不在意。
“老衲已是一個平凡人，紅塵往事，凡塵俗世，已與我無關了…”
他放在袖中的手緊了緊，而後，又慢慢鬆開。
啟唇淡笑，
“你倒把自已的性命看得挺開。隻是，龜殼已毀，不知道。你還能留多久？”
“我命由天，不由我。誰知道呢。”
話語雖苦澀，神情卻很坦然。
他的相貌年輕，身姿英美，眼睛炯炯有神。
明明二八年紀，可說出的話，真真如年過八十的老頭般，飽經滄桑。
“按照你剛才所說，不知道我的命運。是否會改變？”
雲景難得的帶著少許的期翼，問道。
妙空卻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嗬嗬的笑了兩聲：
“你不是常反駁說，你的命運由你自己掌控？”
……
“不管由誰掌控，必定按著我的意願走下去。”
說到這，他話題一轉，
“倒是你。今後有何打算？”
“隱居，過過遊山玩水的小日子。”
話到這，眼神稍微有些舒坦，嘴角也不自覺的稍稍揚起。
“這許多年間，老衲給太多的人過卜卦，也算一隻腳跨進鬼門關了。如今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隻望你能記住，那個位置。不論如何，你是不能坐上的…”
“……”
“待得到屬於我的東西後，我自然歸還給他。至於那位置。”
“嗬。我反倒不稀罕。”
說到這，語氣悠然自得。
隻是，埋藏在表情下的麵具，卻讓人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