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二夫人是我的長輩,豈是你一個下人能非議的?嬤嬤在伯府那麼多年,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吧?”蘇宜晴義正言辭訓斥道,“想來嬤嬤是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燥鬱,這幾日就好好歇著靜靜心吧。”
尹嬤嬤還想要說什麼,芯兒笑著上前:“是啊,嬤嬤,年紀大了,容易上火,我屋裏有點清火的茶葉,稍後給嬤嬤送點。”
半扶半攙著把尹嬤嬤扶出去之後,芯兒回來垂手站立。
“最近雙溪怎麼樣了?”蘇宜晴拿著一本閑書,翻看了幾頁之後,突然問道。
芯兒怔了一下,還是馬上道:“上次給郡主趕製繡品,傷了眼睛,奴婢就擅自做主,讓她好好休息,不用過來刺繡。”
傷了眼睛,蘇宜晴心裏暗暗不屑,隻怕是夜裏偷偷哭泣,哭出毛病了吧?
這些日子,定王府裏又新添了不少美人,門前車水馬龍,幾乎是夜夜笙歌,跟郡主府相連的園子哪一片每日裏傳過來不少鶯聲燕語熱鬧非凡,連禦風不怎麼過來,這小丫鬟一片癡心隻怕是碎掉了。
思慮了一下之後,蘇宜晴道:“她年紀不小了,你跟她說說,看看她自己有什麼打算,若是沒有,就讓梁嬤嬤留心一下,看看府裏有沒有般配的人求娶,合適的話就讓她嫁了。”
“這……郡主,隻怕一下子說,雙溪會有想法。”芯兒有點於心不忍,王爺不過來,雙溪的念頭是起不來什麼作用,過段時間就會慢慢想通,或許那時候再跟她說比較好。
“有什麼想法,她還會怨恨不成?”蘇宜晴冷聲道,“我當初把她帶過來,讓她擺脫了做姨娘的命運,本以為她是一個有誌氣的女子,誰料到……如今她若是為著這點事恨我,那麼我就更不能把她留在身邊了,免得留成了仇。”
芯兒在心裏替雙溪惋惜了一下,雙溪其實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又有一手做花露胭脂的絕活,要不是動了別樣心思,給郡主看了出來,定然能過得很好,可現在看來,要給她找的夫君絕不能是府裏受重用之輩,多數是在外頭尋一個吧。
原以為跟雙溪說的時候,雙溪反應會跟強烈,卻沒有想到,雙溪隻是眼睛紅了一紅,隨後就對芯兒道:“芯兒姐姐,我全聽郡主的。”
芯兒高興的說道:“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既然你心中沒有合適人選,我就讓梁嬤嬤幫你好好尋一尋,這事不急的。”
雙溪能那麼快想通,這真是太好了,隻要她想通了,想必郡主也不介意讓她繼續留在府裏當差,一塊從伯府陪嫁過來的,年紀也一般大,芯兒對雙溪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打心裏希望她過得好。
說好之後,芯兒高興的走了,她沒有發現,在她轉身之後,雙溪眼裏迸發出的絕望。
次日清晨,跟雙溪同一屋的丫鬟來報,說雙溪不見了,大半夜她醒來一次,就看到雙溪不在,還以為雙溪上茅廁去了,當時太困也不是很在意,誰料到一早醒來,還不見人,雙溪床上的鋪蓋還是半夜時候的樣子,那丫鬟覺得不妙,先是四處尋了一下,沒找到,不敢耽擱,便回了李嬤嬤。
一個丫鬟平白無故在府裏不見了,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李嬤嬤不敢隱瞞,一麵讓人趕緊找,一麵就第一時間稟報了蘇宜晴。
蘇宜晴想到昨日對芯兒說的話,便把芯兒找來詢問。
得知雙溪在聽了芯兒說要把她許人的消息卻毫無反抗之一,連句反對的話都沒有說,就那麼答應下來,蘇宜晴便覺得這丫頭是計劃好了自己跑掉的,跑的方向也可想而知,她屋裏連貼身衣裳都沒有少一件,首飾也俱全,那麼就表示不會跑遠,更不會躲在郡主府的某處。
李嬤嬤得出的結論跟蘇宜晴差不多,但是她身為下人,不敢說太絕對的話,隻能含糊道:“郡主,若是這雙溪真跑到外頭去,以逃奴論處,倒是幹淨了,若是……您應該盡早拿個主意,這可是醜事啊。”
郡主的陪嫁大丫鬟偷偷跑出郡主府,跑到定王府找王爺訴衷情,這事要是傳出去,可以成為街頭巷尾的大笑料,有這樣不要臉的丫鬟,人們對郡主的品行也會提出質疑的。
對此蘇宜晴並不是太在意,她身邊發生的醜事太多了,債多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