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掃著香兒,見她一臉的委屈,又看著地上有一把纏著發絲的梳子,心裏頓時明白了幾分,忙勸道:“妹妹,我看這丫頭也怪伶俐的,昨夜裏的事,她也是大功一件,不如就饒了她吧。”
齊妃想著香兒平日裏的乖巧,再加上有皇後求情,覺得繼續追究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如順手推舟地送皇後一個人情,這才道:“還不謝皇後娘娘?”
香兒聽出主子不再責罰自己,忙給皇後和齊妃磕頭謝恩。
皇後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沒你們的事,都下去吧,本宮與齊妃有話要談。”
一幹人等全部退出,屋裏隻剩下皇後和齊妃兩個人。皇後彎腰拾起地上的梳子,輕輕地解下纏在梳子上的發絲,意味深長地看了齊妃一眼。
齊妃心頭一顫,不知皇後因何如此,茫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妹妹,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皇後的言語中帶著些許責備,卻也溫柔,“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你因一根頭發就將奴才打了,以後她們怎麼盡心地替你辦事?”
齊妃聽聞,不以為然:“姐姐言重了,奴才而已,她們不願意聽話,自然有願意聽話的。”
皇後心中一惱,隨手將梳子扔了出去,隻聽嘩啦啦的幾聲,梳子竟然碎成兩半。
“你這簡直是胡鬧。”皇後皺著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如今你身邊的兩個奴才聰明伶俐,一個機警地引來皇上,一個聰明地出主意給你捂熱帕子裝病,就憑這份聰明與忠心,本宮就認為他們是我們成事必不可少的人。奴才命賤,可是,你這兩個奴才的命就是金貴無比。”
齊妃不敢相信地看著皇後,她沒想到自己打了奴才一巴掌,竟然讓皇後頗俱微辭。
皇後看出齊妃心裏不服,又不想得罪她,隻得緩下語氣,語重心長地說:“妹妹呀,你不要以為姐姐危言聳聽,這裏頭的關係可大著呢。如今你懷了龍種,多少眼睛都在盯著你?你以為你懷了龍種就是天了?她們是沒那麼容易讓你把孩子生下來的。你想想離妃,她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齊妃心頭一動,心緒時平複了許多。
皇後見齊妃的臉色略有緩和,又繼續道:“你身邊的兩個丫頭,跟你的時間長,對宮中的環境也熟悉,若是有人對你不利,她們兩個至少還能拚死護你周全,換了別人,可就難說了。”
“難得姐姐替妹妹想的周全,是妹妹錯了。”齊妃雖然不認為皇後是真心為她著想,但皇後所說也不無道理。
皇後拉了齊妃的手,深切地說:“妹妹,皇上昨夜裏丟下離妃,陪在你這裏,可見,皇上對你還是很關心的。你要趁這個機會,好好地把握皇上,還要想辦法讓皇上把離妃給......”
“姐姐,皇上頗寵離妃,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離妃不過是隻不會下蛋的雞,皇上恩寵她,也不過是念著舊情。皇上平時也疼你,現在你又懷了皇上的骨肉,你說關鍵時刻,皇上會偏向誰呢?”
“連姐姐也說了,離妃不過是不會下蛋的雞,那我們又何必在意她呢?”齊妃說出心中的疑問,卻見皇後皺了皺眉頭,心道不妙。
皇後並未發怒,而是輕輕撫上齊妃的小腹,笑著說:“妹妹忘了,離妃還有一個國色天香的妹妹?那妹妹沒有心計,不足為患,倒是離妃,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把她妹妹推到皇上身邊兒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離妃倒是沒了後顧之憂,而我們就難說了。姐姐占著皇後的位子,有些事不可親自出麵,所以才會讓妹妹辛苦。妹妹放心大膽地做,有姐姐給你撐腰。再說,你腹中的孩兒就是你最有利的王牌,不論發生什麼事,皇上看在親骨肉的麵子上,都不會與你計較。”
齊妃聞言,得意地摸著自己的肚子,皇後看在眼裏,笑得更深了:“妹妹,做大事的人,可不能優柔寡斷。為什麼離妃住昌離宮,而你卻住在齊聆殿?其實,‘殿’和‘宮’的距離,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遙遠。”
“謝謝姐姐一番點撥,妹妹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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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齊聆殿出來,皇後顯得有些頗累。她喚過青兒,低聲吩咐道:“本宮想讓離妃知道,齊妃昨天夜裏是裝病的消息,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青兒滿含笑意地點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回來。”皇後喚過正想離去的青兒,又道:“本宮不希望這個消息是從鳳陽宮傳出去的,明白嗎?”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看著青兒遠去的身影,皇後的唇角漾起一絲笑容。她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天,湛藍之中沒有一絲白暇,頓時覺得心情也開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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