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服著緊張與害怕,努力表現出大無畏的樣子,硬著頭皮向馬尾辮走過去。馬尾辮冷冷地看著他,他剛要說話——砰!
馬尾辮毫無征兆地,對著他的小腿就是一掃。陳默立足不穩,向前仰麵朝天,就趴在了地上。馬尾辮剛想笑,陳默卻狂怒地雙腿一蹬,向他撲了過去。馬尾辮沒想到這個戴著眼鏡、眉目清秀的看上去挺斯文的男生,居然這麼猛。陳默抱住他,順勢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兩人瘋狂地扭打起來。
兩個光頭彪形大漢見勢不對,連忙衝上去把陳默拉開,一人一拳,就把他打在了地上。陳默心中狂怒,瘋狂地嚎叫著,對著他們胡亂地拳打腳踢。但是他在中了兩個大漢一人一拳後,感到奇痛無比,手腳在也抬不起來了。
最後,他隻有趴在地上,挨打的份。
突然,不知是誰大叫一句:“警察來了!”陳默才感覺那些砸在自己身上的拳頭消失了,劇痛卻殘留在他身體的每一處,讓他喘著粗氣,動彈不得。眼睛早就掉落在了一邊,他的視線也是模糊的。
周圍有很多嚎叫聲與腳步聲,他也聽不清楚,猶似身墜夢魘。
這時一隻手急切地拍拍他的肩膀,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不要緊吧,同學?同學?”
陳默想要回答,卻感覺嗓子嘶啞,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他隻感到嗓子甜甜的,眼前發黑,渾身力氣好像遠離了自己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遠等他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幹淨整潔的床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單是白色的。他第一感覺便是鑽心地疼,手也疼,腿也疼,背疼腰疼,脖子僵硬的,渾身疼得沒法動彈。他深呼吸了幾下,看著周圍,雖然沒戴眼鏡,視線模糊,但依舊可以看清,這裏是醫院特有的潔白房間布置。
他又發現,自己身上貼著很多繃帶,還充斥這一股濃濃的、刺鼻的藥味,右手還被紮著一個吊針。房間靜靜的,隻有點滴在滴答。
陳默坐在床上,呆呆地盯著被單,腦子裏卻一片混亂。
怎麼了?自己幹了什麼?
剛才發生的事,他依舊清晰的記得。但是一切都似做了一個夢。隻是身上的傷提醒他,這是現實,不是夢。
是的,他,陳默,居然為了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孩子出頭。
房間的門突然“吱呀”地一下被打開了。陳默猛地抬頭,卻疼得“哎喲”叫了一聲。一個穿著白製服的老醫生連忙趕過來,問:“疼不疼?”
陳默禮貌地朝他笑了笑,老醫生又說:“小夥子,你現在受傷很重,都有點傷筋動骨了。不修養個十天半個月的,我看是不能下床走動啊!你快躺好。”
陳默躺下,看見除了老醫生外,還有一個年輕的女護士,一個穿著綠色製服的中年警察,一個看上去年過七旬的老大爺。
那個中年警察穩健地走了過來,說:“同學,你就安心養傷,我們海澱區的派出所會處理這起案子的。詳細情況這位周大爺剛才已經跟我簡單地說明了大概,就是他剛才在那群流氓與你鬥毆時報的警。明天我們會派出專門的同誌給你錄詳細口供的。”他頓了頓又說:“我叫林衛民,你以後叫我林警官就好了,這起人民大學打架鬥毆事件影響十分惡劣,我們派出所已經給予了高度重視。我以後就是這起案件的主要負責警官之一。”
陳默點了點頭,說:“謝謝謝謝你們啊。”聲音顯得很疲憊,很沙啞。
周大爺笑著說:“哎喲,小夥子,你勇敢啊。當時那個見義勇為,好多人是對你讚不絕口啊!”他見陳默愣愣出神,又急忙說:“小夥子,你放心,那幾個地痞流氓,警察同誌肯定會抓住他們的,為你報仇!”
林衛民說:“周大爺,我們警察隻是公事公辦。那幾個流氓違法,我們隻是依法行使權力,治理社會秩序。”
周大爺連忙笑著說:“是是是,警察同誌說話就是得體些,嗬嗬。”
陳默突然問:“那個女孩呢?”
周大爺一愣:“什麼女孩?”
陳默說:“就是那幾個流氓欺負的女孩子啊!”
周大爺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似的說:”哦!小夥子,那個女孩子,好像在警察趕來前,就走了!”他又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我說啊,那個姑娘啊,真應該好好謝謝你哦!”
陳默聽了,不發一言,隻是靜靜地看著前方,心裏空洞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