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逆子,朕真是瞎了眼才會封你為太子。”
“到底是誰瞎了眼,可憐我那去了多年的父妃從未看對了眼。不過幸好現在,有兒臣為兒臣的父妃,平反沉冤。”說著翔就站了起來,然後直直的向那被刺眼金色包裹的寶座走去。
“你要幹什麼,誰準你平身。”皇帝話還沒說完,卻被人掐住,“你。”
翔上前一步,狠狠掐住皇帝的脖子,但是可怕卻是,翔的麵容平靜,而眼角還有沒被抹去的憐憫,就好像在看一個卑微的生物一樣,自己隻要一抬手就能結束她的生命,可是若是這樣就讓她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他要慢慢看著她失去所有的一切,江山,權利,親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宣泄出心中積壓多年的憤怒。
翔鬆了手,皇帝癱倒在寶座上,大口用力的呼吸著,然後翔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徑直向殿外走去,“先暫時留著你的命,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向你的親衛求救,這整個皇宮已經被我的禁衛軍控製了,你也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身上被我下了最毒的毒藥,隻要你一旦亂說話,可能就會不小心暴斃而死啊。”
“你。難道我的皇女也是你殺的?”
“不過是螻蟻罷了,有何好姑息的。”
“你,”皇帝一時不禁老淚縱橫,“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啊。”
“當年你為了登上皇位,也沒少殘殺手足,誰道帝王享榮華,不知鮮血堆寶座”
皇帝還欲再說什麼,那道清冷的身影已經遠去了。罷了罷了,也許隻有如此冷酷之人才能保一國安定四方。
翔端坐在乾樂殿裏的雕花木桌前,周圍隻有近身仕人默默地站在簾後,翔的麵前擺著一壺微燙的烈酒,纖細的身影露出幾分落寞。翔微微歎了一口氣,又想到當年與父皇的對話了。其實誰不想當救世人於水火之中的英雄呢,隻是世風日下,在亂世裏,就算是懷著一顆英雄之心,也隻能做梟雄之作為,用萬人的鮮血冠上英雄之名。心想著,翔心情就有幾分絮亂,端起手中的酒杯,狠狠地將烈酒倒灌進喉嚨口,讓熱酒微微溫暖下冰涼的心,可是還是很冷,心冷。
就算是再烈的酒也溫暖不了寒透的心,隻有胸前的藍田暖玉佩堅定不移的持續發熱。翔掏出這塊晶瑩剔透的暖玉佩,慢慢的讓暖意順著手臂滲透到心裏,然後眼前便浮現出那個人的帶著笑意的眼,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想起那個人的時候,嘴角都微微上揚。
寂,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你呢。大概永遠也見不到了吧,你我在彼此的生命中不過隻是一個陌生的路人罷了。但是自己卻是神差鬼使一般沒有拒絕那塊玉佩,她不說,他也不提及,隻是默默地將玉佩放在離心口最近的位置。
翔抬頭看著這裝修華麗,但是他所觸碰的每一處都是黃金玉石的冰涼,冷意肆意的滲透到他的身體裏。目光所及之處都彙聚成一個巨大的網,將他牢牢地鎖住在這金色的籠子裏,自從走進就再沒了自由,連心中以前擁有的唯一的期望都被這華麗的巨鎖給斬斷,從此再無出路。
他隻能戴上最殘酷的麵具,用疏離冰封一切可能會傷害到他的事物,就如同一隻刺蝟,渾身帶刺,而又被包裹在層層厚冰之下,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但是他好冷,長年累月的冰和責任已經將他壓的不堪重負,他不僅要麵對世人質疑的眼光,更要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國家,保護住所有他的子民,一直到他再也受不了,或是死去。
越是這種時刻,心就越冰冷,表麵也越是平靜如水,隻有那個人看穿了他的冷漠,隻有那個人溫暖了那間竹屋和他的心。可是他還是見不到她了,不是嗎?
那種溫暖再也不會有了,那種小心翼翼的吻,輕輕地落在他的嘴角,好似再重一些就會褻瀆了他,可是如果她知道他是其實這樣的人,她會不會也放棄他,然後像別人把他留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冰天雪地中呢?
他有多麼渴望溫暖,可是他更怕得到溫暖後失去,所以寧願一開始就裝的毫不在意反而不會…翔的手心緊緊的握住那塊玉佩,然後在手縫中那塊玉佩隱隱的露出一個“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