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動(1 / 2)

翔其實在寂觸摸他臉的那一刻就醒了,警惕如他,又怎麼會真的讓自己睡得太熟。

但是那一下字的觸感,還是在那一刻讓他渾身一震,若是她有下一步動作,他可能就要對跳起來阻止她了。但是她留下的暖玉玉佩,現在被他緊緊地握在掌心,然後絲絲暖流就順著他的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心裏。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是極寒體質呢?

然後他就聽見了關門聲,心下一驚,難道她就這麼走了?

他心中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他的身體已經提前一步躍下了床,向門外衝出去,出門才看見那清冷的白色身影立於涼白的月光下,好似要踏著星辰離開。

真真應了“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這句詩。

翔一時間竟也很有些愣住了。等他回過神來,他才發現他已經向那道身影走去,不由在心裏震驚,自己竟然不想讓寂就這樣離開麼。

翔心下剛想返回,卻聽見那略帶薄涼的聲音開口:“翔,這樣的夜晚,已然美到極點,但若是配上蕭樂,便會少去那蕭瑟之感,可惜我不通音律…。”

翔也有幾分驚奇,一來這是第一次寂說這麼多話,都讓他一時忽略了她稱呼他時的一點曖昧,二來這樣如仙的女子居然不通音律,但是,“不過我還是自喻略通音律,可以為寂、、、閣下配上一曲。”

翔本來想稱她寂,但實在覺得太過親昵了一些,所以又加上了閣下。但是他今生還真是第一次有了為他人演奏的。

這一刻,月色悠悠,時光靜好,兩個白衣人相對而坐,翔嘴邊橫著一支玉笛,然後幽幽不絕的笛聲遍伴著月光靜靜的散漫了整個大地。

然而翔和寂這一刻心裏都蔓延出了知己之意,雖然寂並不通音律,但是,她的眼光如炙,隨著音樂,雙眼漸漸變得模糊。明明是幽靜的曲子,但是九轉回合之間,有這與之不符的蕩氣回腸,但卻又偏偏完美被翔演繹出來,為夜色再添上一份神秘,宛如寂身前坐著的這個玉笛蒙麵的男子。明明不到二十,曲色中竟有幾分滄桑之感,像是經曆了許多無奈與變遷。

就是那一刻,寂很多年以後才發現,就是那一刻眼前的男子讓她怦然心動,他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柔弱,扮雜著他的強勢,讓她第一次生出了想要保護這個人一生一世的感覺。明明才見麵不多一個月,但卻有種宿命之感。以至於多年以後寂感歎那初見,還是記得那一刻的感覺,在那一瞬間直擊心房,然後從此在心中慢慢的生根發芽。

多年以後,寂才知道,我踏遍萬水千山也再也找不到另一個你,心中的感覺沒有比這一刻更真實,才讓她一次又一次義無反顧的緊緊的將翔護在身後。

而這一切,坐在對麵的翔都不知道,不知道他這一曲就奠定了他們一生的糾葛。

很多年以後,翔曾經問過寂:“你曾後悔麼?”

寂回:“後悔。後悔我應該更早遇見你,那麼之後所有的悲傷是否都不會發生。我們也不會踏入那死局。”寂沒有說的是,但是每一次為你,都是我心甘情願,就算付出我的生命,也值得。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而是因為你,你這個人,多少次生死間徘徊都值得,因為是你。

那日月光下,無名湖邊,一對男女相對而坐,他們已經如此靜坐了一夜。寂一直都沒有發現,每當她麵對翔的時候,心都會特別安靜,就好像所有的黑暗和血腥都不曾出現過。

當朝陽一躍而出,從山巔升起時,金色的陽光緩緩的照耀在兩人的身上,幻如謫仙一般。

那夜星辰為證,那天朝陽為印,我們便已經結下了緣,那緣已經把我們的命運都緊緊相扣,再無法逃脫。

從那一天起,翔就發現寂有了改變,但是說不出來是哪種改變,好像往日裏有幾分輕佻的桃花眼消失不見,每當看向他的時候隻有幾分認真。她也不再說任何輕浮的話,而是每一天很正常平淡的生活。

甚至正常的有幾分不正常,跟他講的話也都是必須要講的話,反而變得很沉默,又有幾分心事重重。

倒是翔這幾天變成了大閑人,反正病號這幾天也自己會按時吃藥,而且傷也基本好了,而且每日準時會有人燒好了熱飯等他。日子倒是就這樣流逝過去。

但是有一天,翔偶然向廚房裏望進去,所見到的才讓他當真感動的無以複加。他看見寂正在用她受傷的手腕勉強地抬起那口很重的鐵鍋,然後每當她用臂力震鍋的時候,臉上都會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