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裏陰冷風吹的我骨頭生疼,牢頭們昂首挺胸的像是在這裏他就是皇帝,往牢房的木欄上抽上兩鞭,換來的是囚犯們更加淒厲的喊冤聲。我弱弱的蜷縮在牆角的草上,想想小燕子在牢房裏做的詩“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此時的自己處境和那就很相似了,可人家是在拍戲,而我真的是在坐牢,此時的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賜死,如果弄個身首異處又怎一個慘字了得。
不知道外麵的情形是怎樣的,此時我恨透了四阿哥,恨透了自己的親信,若不是自己剛開始的自作聰明,放鬆警惕,偏聽偏信又怎會落得這般田地。一招出錯滿盤皆輸,我心中前日開始擁有的期待和憧憬都在這一刻破沒,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背棄我,難道我一小小的宮女就能貽害後宮,就能亂了朝綱,我隻是個誤入這裏想要活命的女人,難道他連這樣的希冀都不會給我,他隻知道古板的道理,恪守的宮規。
牢房裏牢頭對我還算說得過去,最起碼沒有每日鞭打,聽著外麵被打的稀裏嘩啦的慘叫聲,我的心裏就毛毛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披頭散發的書生仰天長嘯,渾身都是斑斑血跡,滿眼充著血,就像捆綁中的野獸一般。
心裏猛地一緊,這就是皇權,這就是皇家,他們用盡一切來保護那個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權勢,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他們的事情都不會放棄,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
我在他們心中又是什麼,說不定早已定義為亂臣賊子,在這樣的世界裏根本不配有愛情,可我還期冀著胤禛對我的愛,他隻是皇權鬥爭與保衛中的一份子,那個地位才是真正他想要的到的,並最終會屬於他。
每天都伴隨著慘叫,聞著空氣中彌漫著發腐的血腥味,剛開始還有些作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習慣了,就像他們見多了殺戮又何嚐會在乎多死一個人。入夜的牢房是最死寂的,偶爾伴隨著囚犯低低的呻吟聲,也許這時才能讓囚犯釋放自己,才能擁有暫時的安靜。
不知道進牢房有幾天了,每天都陰沉沉的,是不是大家都已經遺忘了我,任由我自生自滅。
可惜我錯了,過了幾日牢門開了,進來一個太監一個宮女。
“我家主子賜你的酒,謝恩吧”宮女冷冷的說道。
我輕輕哼了一句,難道有人要奪走我的性命我還要謝恩嗎?“我是皇上關的,怎麼我也得見聖旨定奪,怎能有你私自決定。”我在為我爭取生的權利。
“我家主子念你在萬歲爺禦前侍奉有功想留你個全屍,你還不謝恩?小蘇子給我灌下去”
說著旁邊的太監拿起酒杯往我嘴裏倒,我拚命掙紮可還是抵擋不了,最終也隻有任他們擺布,我早已聽不到外麵的世界,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喊聲,忽的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了。我順勢倒了下來,我仿佛看見了八阿哥和十三阿哥,感覺他們同時抱住了我,我一下跌入了那個溫柔而溫暖的懷抱,所有的淚水盡情的揮灑著,所有的委屈和害怕又融在淚水中滴落,我貪戀著這個懷抱,漸漸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緩緩的醒來,自己正抱著一團稻草,頭發似乎理得很整齊。今天的飯菜倒是十分可口,想到每回行刑前都會給罪犯吃頓好的,我心中一驚,問來收餐具的太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姑娘那裏的話,那天萬歲爺和八阿哥十三阿哥都來了,後來四阿哥也到了,交代我們給姑娘吃好喝好,依奴才之見姑娘的苦日子到頭了。”太監緩緩地說道。
他還是來了,心中好笑若不是他自己怎會如此。
從毒酒事件以後,我的生活恢複了原來的牢獄生活,沒有人記得隻有心理劃過的那道傷疤自己心裏痛。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那拉允溪侍奉朕有功,經查實那拉允溪無罪,今日回乾清宮侍奉。欽此”
接過聖旨,我好笑皇帝想要放你連奉茶都是有功,皇上要想殺你連做個詩都是理由。
“姑娘請吧”李德全待我出了天牢。再次來到皇宮之中心境已大不如前,看著一路上散落的花瓣凋零的黃葉,心像潭死水般死寂。皇上果然公平,將德妃娘娘身邊的兩個丫頭和太監杖斃,德妃娘娘也隨意找了個理由禁足一年。至於真正的那拉允溪嫁給了四阿哥,而我恢複了景嫣的姓名權依舊做個領頭女官,也許這才是四阿哥想要的,一個真正能幫他成事有顯赫地位的真正千金小姐做他的嫡福晉,而不是我這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遊魂。“再見了,胤禛!”我心裏默默的告別。
忽的覺得甚至一軟,恍惚間覺得一雙溫柔的手將我拖住,攬進了懷裏,我呼吸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貪婪的睡去。
伴著八爺溫柔的笑意,遠方那個落寞的身影一拳打在了樹上,血瞬間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