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狗娃子(1 / 3)

我叫狗娃子,為什麼會叫這麼難聽的名字,因為當地民俗,賤名好養活。給孩子起這種小名寓意健康長大。

我今年十七歲了,出生在個叫做房姥的小山村,本來家裏的情況雖然困難,但勉強還能夠過活。我上有父母,下有弟妹,每年租種十八畝地主的佃田,雖然在交齊租子後,就隻剩下些連果腹都不夠的口糧,不過好在,我和父親兩個壯勞力,還能在地主家做長工,補貼些家用。

但這平凡而溫馨的日子,隨著自己被黃老財,麻栗坡民團派出的人,抓了丁後,都變了。真不知道家裏少了我這個主要勞力,今後日子該怎麼過!

弟弟妹妹們還能吃得到飽飯嗎?母親每天晚上是不是得做更多鞋底?父親的老腰病,每個月要是不歇幾天,可是會疼的下不了床?

還有該死的麻栗坡民團,說是每月給一塊半大洋,可我從來都沒拿到過一分一厘錢。

該死的黃熊!該死的麻栗坡民團!

以下是我加入麻栗坡民團後,第一次執行任務時的難忘經曆。

……

四月,我們兩個排一行42人奉命從麻栗坡駐地出發護送一支由十匹騾馬組成的走私馬隊,走小道去往河口。準備用十天時間,在那裏賣掉貨物並返回麻栗坡。

這日天氣晴朗,氣溫也很適宜,雖然仍顯的有些悶熱,但比平常悶熱的其後,無疑要好上許多。

這天是馬隊踏上征途的第三天,也就是說還有七天,我才可以回到麻栗坡,獲得完成任務的獎賞,並放一天假,回家看看親人們。

這幾天隻要一想到這,我的心就激動,忍不住“撲通…撲通…”劇烈的跳動起來,思緒更是早就飛到了家裏院子中的雞籠上。不知道今年母親能養活幾隻小雞。

“哎嗨嗨,山梁梁上跑白馬馬哩,床台台上睡尕妹妹哩,馬兒下了個騾駒子喲,尕妹妹生下個狼羔子嗷嗬嗨……”

“狗R的,驢倌一大早就號喪呢,狗娃子,去前麵告訴他,再嚎那騷曲,老子就把他的狗嘴給撕爛。”

排長怒火中燒地指派我去製止驢倌吼騷曲,其實我也覺得實在是難聽,擾人清淨。

“是!”我背好還是以前老湘軍時期的鳥槍,快步抄到隊伍前麵,隔著十來米的距離,搖指著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驢倌,放開喉嚨笑罵道:“驢倌,別再嚎了,再嚎我們排長可要撕你人了!”

驢倌不是本地人,乃一年多前,帶著一個傻傻的婆娘,不知道從那個疙瘩角落流落到麻栗坡的。會一手放養畜生的手藝,便加入了麻栗坡民團的走私馬幫,養養騾子,跑跑馬幫。

不過,就是不知道他那個傻婆娘,又會給他帶上多少頂綠帽子。

傻婆娘雖然半傻半瘋,可那身材,那長相,卻是既水靈又豐滿,沒話說,整個麻栗坡,除了黃老財的兩個姨太太,我還真就沒見過比她還漂亮的。真是可惜了!

驢倌沒有理會我,仍然在那自顧自的高聲唱著他那宛如狼嚎一般的山歌:“哎嗨嗨,窮人窮到肚子裏,喝口涼水充饑哩,光棍光到心裏頭,摟著枕頭當婆姨哩……”

我一臉氣憤的來到驢倌身後,這時隊伍,沿著山道走到了一個下坡處。

“驢倌兒!”我先叫了他一聲,可他到好,愣是假裝沒聽見,於是我便抬腿,衝著他的屁股,準備給他一腳,打算好好提醒提醒他,讓他知道,我狗娃子也不是好惹的。

可還沒等我的這一腳踢落實,他卻猛的一回身,伸出手,打算抓住我的腿腳。

我仗著年輕反應快,想躲,可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做動作,就被他一下抓實了,我心裏頓時一慌,接下來他隻要擰住我的腿腳,猛的向上一掀,我肯定就會摔的四仰八叉,下場極為難堪。

“哈哈……小子,你還嫩著呢!想踢我,記得下輩子在我前邊投胎。今天就讓你知道,薑還是老的辣,走你……”驢倌得意的調侃著我。

我掙紮著想擺脫桎梏,但奈何一隻腿懸空,實在是使不上力。

驢倌一招得手,得勢不饒人,扯著我的腿左右擺動,就是不放手。

最後逼急了,我突然使出一個回旋踢,整個人騰空,踢出另一隻腳,對準驢倌腹部狠狠來一下。

“嘭!”驢倌被我一腳踢中,嘲諷的笑容瞬間凝固,“哎呦!”頓時發出一聲怪叫。

驢倌被我踢了一腳,不好受,我也沒落得好,整個人“噗咚!”落在地上,摔的不輕,但畢竟掀翻了驢倌,麵子上好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