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芊一進去就看到荏苒沒有在練習射箭,不禁奇怪道:“姐姐,怎麼了,不是說要來練射箭的麼,坐在這兒幹嘛?”荏苒指了指,靚芊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卻是程沐陽正拉開弓箭向遠處的靶子射去,這一箭力道之大,竟將遠在四十裏之外的靶子射成兩半,對旁邊幾個世家子弟的稱讚也毫不在意,似乎心事重重。靚芊巧笑倩兮道:“這麼會吃醋,我又沒有答應陳炳燁,他這樣豈不是都不讓我跟別人說話了。”說完走向程沐陽那邊,程沐陽看她走過來,也不說話,也不動,仿佛等待她的解釋一般。誰知靚芊走到程沐陽麵前,隻淡淡福了一福,如今他是曄王殿下,與自己也是平起平坐,行禮並不奇怪。
“曄王殿下。”靚芊邊行禮邊說道。程沐陽瞧她半分沒有解釋的意思,心中不禁更加惱怒,走到她旁邊,輕聲說:“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麼?”靚芊微微一笑:“沒有,隻是過來打聲招呼,還請曄王殿下不要誤會。”說完就要回去,誰知那邊的吳曉辰本想向曄王旁邊射出一箭,以示警告,讓他不要太過出風頭,他的角度控製得很好,幾乎是與程沐陽擦肩而過,結果靚芊這麼過去,剛好那箭卻是對著靚芊過來,荏苒在遠處看到,想阻止卻是距離太遠,眼看那箭穿過靚芊的肩膀,頓時血流不止,靚芊一下倒在地上,那邊本來圍著程沐陽的人全部跑了過來,看著靚芊公主臉色煞白,立刻有人去請了練兵場的值班太醫,程沐陽剛才顧著想剛才的事,兀自出神,沒有留意到危險向靚芊襲來,當靚芊中下這一箭的時候,程沐陽看著靚芊血流不止的左肩,眼神頓時淩厲的仿佛能穿透任何人,他穿過圍著靚芊的人群,將靚芊抱起來,走到遠處的看台上去,讓太醫好好醫治。交代完之後,走下看台,一步一步緊逼剛才呆在角落裏不敢出聲的吳曉辰,吳曉辰看著他,冷汗直流,雖說程沐陽往日不與人親近,對人十分冷淡,但今日不隻是冷淡,眸子裏刻上了噬骨的恨意,簡直是冷酷,那種冷到骨子裏的感覺讓吳曉辰仿佛置身冰譚,程沐陽忽然笑起來,那一笑仿佛俊美的讓天地失色:“吳公子,好箭法,竟然如此之準,讓人讚歎啊,隻是下次小心點,傷著人,你看多不好啊,是不是?”吳曉辰以為他還是畏懼吳國公的勢力,心下稍微一鬆,說道:“真是讓公主受驚了,不知道有沒有事。”那邊靚芊還是雙目緊閉,雖說肩部的血已經止住了,但是由於那箭力道太大,還是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靚芊被送回府的時候,太後和皇帝早已經在公主府候著了,太後的臉色十分難看,皇帝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雖如此,兩人也隻是聽聞靚芊受傷,還未脫離生命危險,就匆匆趕了過來。太後是擔心的不行,皇帝雖然算計過靚芊,但那是他嫡親的妹妹,從小雖然不在一處,畢竟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他縱然存了利用的心思,但必定也是找一個極貴之家才會讓她下嫁,他絕對是舍不得如此漂亮柔弱如天仙一般的妹妹受傷的。
當荏苒送了還在昏迷的靚芊回來的時候,荏苒已經說服程沐陽先回去了,否則明天京城裏又會是流言如沸。太後和皇帝聽完荏苒的話,不禁勃然變色,太後一拍桌子:“反了他了,竟敢拿箭射傷哀家愛女,這吳家是不要命了不成!”荏苒連忙安撫太後,皇帝臉還是陰沉沉的:“好,好!這吳家真實太好了,膽子竟大到如此地步,連皇室公主都敢隨便射傷。”這時靚芊卻是嚶嚀著醒過來了,聽到剛才皇帝的話,氣若遊絲的說道:“皇兄,切不可動吳國公府,如今這吳國公馬上就要奔赴前線,他手裏還有二十五萬兵權,我們若這時去治吳曉辰的罪,為著皇家的顏麵,這罪不能輕,但若是嚴懲吳國公府,這不是逼他們擁兵造反嗎?”靚芊說的急切,說完還咳嗽了幾聲,太後是心疼的不行,不禁問道:“那怎麼辦?”“母後,皇祖母近來可好?”靚芊突然問了這麼一句。“你皇祖母?哦,她老人家最近是挺好,隻是宴會那天肖王得了熱毒,她非要親自去照顧。”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宴會那天花氏沒有阻止程沐陽成為曄王。原來她是擔心自己親生兒子老肖王留下的唯一兒子呢,怪不得騰不出手來對付。隻在這一瞬間,靚芊就洞悉了花氏的意圖,花氏最是個老謀深算的,她不希望柳嬪當上皇後,因為她覺得柳嬪不是個好掌控的人,她同樣也不希望皇帝控製住莫國公府的二十萬兵權,因為皇帝一脈畢竟不是親生的,這權力還是她自己拿著最放心。所以花氏才想方設法不讓自己嫁入莫國公府,想到這兒,靚芊不禁想到程沐陽的母親,花氏還真是毒辣!
荏苒和皇帝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太後勸回去了,皇帝回去之後又賜下不少東西,什麼值錢什麼補身的都往靚芊這兒搬,嚇得吳國公也坐不住了,瞧著靚芊身體好些了,連忙帶著吳曉辰上門請罪。
吳國公一進門就將吳曉辰按在地上,賠著笑說道:“公主殿下,老臣帶著這個逆子來向您請罪來了,這逆子竟然下手沒個輕重,自己射箭準頭不好還不自知,拚了命的想和人家上過戰場的荏苒公主一樣,哪兒就這麼容易的,讓你逞強,傷著公主玉體,你擔當得起麼!”說著重重扇了吳曉辰一巴掌,把他大半個臉都扇腫了。吳國公果然是官場上和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他這樣靚芊倒不好說什麼了,隻淡淡道:“罷了,四公子也是年輕氣盛,本宮不與他計較,隻是公子,本宮說句不挨邊兒的話,你那箭,做工也太粗糙了些,要本宮說,荏苒公主的羽輕箭就是極好的,不像公子的箭,一邊重一邊輕的…”靚芊一番話說完,吳國公兩父子卻已是駭到極點,嘴裏卻隻說著:“是,公主說的是,臣的箭確實太不好了,這才傷了公主,多謝公主教訓。”靚芊看目的達到了,也就揮揮手讓他們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