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時的宋時行才接了組織的一把手,就是個傻天真,他想發展特刑部的初衷就是為擁有特殊體質和才能的方門後人建立一個可以發揮自我並且不會遭人排擠的平台。後期在政治環境的影響下,嚐到了胳膊擰不過大腿的無奈,不得不改走曲線救國的迂回路線,人的心性也在不知不覺中轉變,唯一沒變的,就是對徐婉瑩的感情。
徐婉瑩透露了陰陽司堂的秘密,也告誡宋時行千萬不要去探秘。宋時行那會兒沒有陰司的概念,把徐婉瑩的警告當做耳旁風,闖進陰陽司堂破壞塑像。這責任全落在了徐婉瑩頭上,徐婉瑩被降為注壽婆。
為了記住這個教訓,徐婉瑩親手割舌自懲,斷絕往後再犯口忌的可能性,也徹底斷了和宋時行的關係,從此不再和他見麵,就算避不開,也不流露感情。
後來因為陰司需要,徐婉瑩讓宋時行****路和陰陽司會麵。宋時行這才知道陰司的存在,對自己犯下的錯追悔莫及。徐婉瑩因泄露陰司秘密,致使重要的陰差脫逃,如果不能及時找回,在她死後,靈魂很可能要受腰斬刑。
宋時行病魔纏身,拖著一口氣撐下去就是為了能親眼看見錯誤得到彌補。在臨終前,宋時行還念著徐婉瑩,希望能得到原諒,卻不知道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是徐婉瑩折了自己的陰壽替他延命,讓他能在有生之年了卻一樁遺憾。
張良嗤笑:“什麼遺憾?我看那老頭最大的遺憾不是去結什麼破案子,是老太沒能在最後親他一口,多大事兒啊!七搞八拈的,也不嫌折騰。”
魏淑子本來還頗有感概,聽到張良這句話直接噴了。是啊,宋時行一生未娶,徐婉瑩直到今天還沒嫁人,分明心裏已經相互認定好了,兩人都在背後為對方打算,默默無聞的付出,不溝通的結果造成終生的錯過。就像張良說的,這些感情上的事其實都是親一口就解決的簡單問題,最後都給複雜化了,一旦人心複雜,想回到簡單是再也不可能。
在****路水口留宿的那天夜裏,魏淑子的靈魂飄飄蕩蕩遊下井,在照孽壁前見到了真正的塗婆——芝子。紅鹮脫離身體後,塗婆的三魂得到解脫,從吸魂井下了陰路,受到塗婆的魂識吸引,聚集在半截身體上,形成完整的靈魂。
陰陽司說:“雖然魂氣聚生,形體得到恢複,但她的負罪感太重,被束縛在照孽鏡前無法移動,我想隻有能得到你的原諒,她才能真正得到解脫。”
魏淑子對推她下井的芝子無愛無恨,沒什麼特別感情,想到自己能和張良相識,也是托芝子一時手賤的福,再想到她一生曲折,確實很不容易,自然樂意幫忙。
魏淑子朝發癡的塗婆走去,伸出手臂環抱她,附在耳邊輕輕說:“芝子,姐沒死,井底下有水,隻是撞破了皮,被人給救了,你不用愧疚,我現在過得很好,那個救我的人很愛我,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愛我,我過得比你好,比你幸福得多。”
塗婆流出淚水,闔上空洞的雙眼,在魏淑子懷裏化成一團白光,幽幽飄出刑場,浮在小船上,烏岐劃起槳,小船載著靈魂朝殿堂深處蕩去,直至沒入黑暗中。
魏淑子有些鼻酸,這塗家三代簡直像受了詛咒一樣,如今她已經繼承了張良的血脈,塗婆的解脫也算是為這不像樣的家族命運落下終點。
一切都結束了。
張良和魏淑子暫時回白伏鎮落腳,住得不太爽快,因為沒自己的房子。雖然胖子說阿良土菜館就是良哥的家,但總在吃飯的地方辦事怎麼都覺得不舒服。以前張良野慣了,哪處都可當家,和哥們兒在一起最爽快。
現在就有了分別心,兄弟在一起玩玩沒問題,可是沒法在一起過日子,過日子就得有個正經的家,家裏隻能有兩個人——張良和他家寶貝心肝的丫頭。
張良開始考慮買房了。
房子還沒物色好,黃半仙又召集眾人去他別墅開大會,這次要討論的話題是:集體進修
半仙說:“你們在鎮上呆的時間夠長了,再呆下去肯定要引人懷疑,也該離開一段時間淡化左鄰右舍對你們的印象,近些年來,牛鬼蛇神是越出越多,陰差封犢也開始不牢靠,到處都有地方鬼作祟,為防萬一,你們最好趁這段時間好好去進修進修。”
葉衛軍摟著老婆說:“最近我也在和安民商量這事,以前我們答應穆師傅要去她那裏報到學習,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穆師傅是湘西地方上一個厲害的走腳師傅,曾幫過葉衛軍和李安民的忙,當時說好要收他倆當徒弟,給他們五年放鬆期,到期就得過去拜師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