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素白孟棕竹傘。有白雪落在她的傘麵上,也有碎雪沿著她的傘簷一道落下來。
馬卓沉聲道:“擅闖宮城禁地,爾等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流觴隻將手中素傘淩空一拋。緊接著她緩步旋轉,零落翻飛的裙擺如一朵綻放開來荼蘼花。她宛若驚鴻一般步履匆匆,所過之處細刀橫飛。再一轉身旋步時,便接過從空中掉落的那把素白孟棕竹傘。
諸葛離在心裏感歎一句,好俊的身手。
馬卓不敢置信的看著倒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個同僚。她身手太快了。絕美的舞姿隻會讓人迷惑。誰會知道美麗會隱藏著的奪命的殺機。
流觴一手擎傘,下巴微微一揚。長眸藏冷,幽幽道:“放人。”
她聲音若珠玉零碎時聲。長眸微冷,隻讓一眾將士退避三舍。馬卓卻是不敢退,他挺身而出道:“大膽妖女……”
流觴手中素傘輕轉。馬卓身子一個踉蹌幾欲逃跑。
恰逢這時,郝詩舞已神不知鬼不覺得來到流觴身後,泠然道:“流觴,不要再殺人了,我在這裏。”
流觴聞聲緩步打傘轉身。幽藍如海水的裙擺一一掃過地上的一灘灘血跡。那幽藍裙擺上沾染了一片血紅顏色便深濃了幾分。
馬卓默默抬手示意身後的將士將箭弩拿來。他親自挽弓搭箭,隻準備在流觴身後來個暗殺。可他著實沒料到,流觴背後宛若長了眼睛一般。他的箭還沒能奪發出去,流觴輕轉素傘,片片薄刀已飛穿出去。一刀割喉,一命畢。
眾將士一見頭領已死,頓時心有戚戚。馬卓致死都沒料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流觴是踩著地上一淌淌血跡來到郝詩舞麵前的。她橫眸冷肅道:“主上在坊間等你。”
一句話落,她當即把傘縱身飛躍而起。輾轉翩然間如花中蝶舞。
郝詩舞無言默立轉身,她看見在一地血泊的後麵站著的那個人是諸葛離。他望著她,眸目深沉沉靜幽思。
隻一眼後,她便跟著流觴一道縱身飛躍而去。宮城外殘枝垂柳安靜垂落下來。遠遠的,郝詩舞便看見臨風一身白衣翩躚立於殘枝垂柳下。
他腰間一支白玉橫笛,長發黑若潑墨。似乎是察覺到了流觴和郝詩舞的靠近。他徐徐轉身,蹙眉望著緊跟在流觴身後郝詩舞。
待她二人走近後。臨風一雙鳳眸微擰,隻一臉嫌棄的望著流觴道:“隻讓你帶個人出來,沒讓你大開殺戒啊。你這滿身血腥味又屠戮了多少生命?”
流觴不理他。她還是那翩然出塵的樣子,手執素白孟棕竹傘從他身旁麵無表情的經過。那掩在麵紗之下的麵容一如往日的森冷。
臨風聳聳肩。他一手抽過白玉笛敲拿在手中,假做埋怨的與身後的郝詩舞道:“你也是的,怎麼不阻止她?”
郝詩舞一手扯下蒙麵的黑紗道:“你找她來,不就是想讓她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