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落下亡靈紙,送走一個個亡魂。街頭巷口,傳來的婦孺無助的哭泣聲。這是一個被戰火洗禮過的城池,大地已經染上了傷痕。
極地的紫紗裙從焦黑的地上掃過。隔著一片長帷紫紗帽小九看見的玲瓏正盤膝坐在一塊斷壁殘垣下。她一手捧著素白紙頁,一手拽著一支筆。筆杆顫動,不知道在寫著些什麼。
小九張張唇喊道:“玲瓏。”
玲瓏聞聲,猛地抬起頭來。一雙淚眼迷蒙的眼怔怔的望著遠處不遠處的小九。她使勁的抽了抽鼻子,而後哀嚎著從地上跳起來奔到小九麵前,一雙手緊緊的摟著小九哭道:“白小九,你去哪裏了,我到哪裏都找不到你,我以為你又死了。”
“你要離開臥龍山莊怎麼不跟我說,你知道嗎?我找了你很久很久,可是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小九,你去哪裏了。”
“這裏死人了,死了很多人。我害怕。”玲瓏說著又抽抽噎噎的哭起來。她一邊哭著,一邊嚎著,好幾次差點岔氣。
小九一手拍撫著她的背道:“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來到你麵前了嗎?你還在害怕什麼?”
玲瓏這才慢慢平複下來。待兩人都平靜下來後,小九隻幫著玲瓏去收拾地上落下書紙。她拾撿時,隻抬眼從書頁上掃過道:“你在寫什麼?”
玲瓏隻一臉窘迫的劈手從她手中奪過書頁道:“小說啊,我不是一直與你說,我是個寫小說的嗎?”
小九聞言眼皮不小心的跳了跳。她看了看這周圍的環境,又想起剛剛玲瓏看到她時還一臉淚痕的樣子。而在這之前,她趴在那斷壁殘垣下寫小說?這無異於一道驚雷小九腦門上劈下來。
玲瓏小心翼翼的將手稿收集好珍藏起來。而後一手拍拍胸腹道:“家國不幸,文人幸。亂世出名人,想我玉玲瓏生逢亂世,想必是要有一番大作為的。”
“恩,大作為。”小九一臉讚同道:“大作為就是寫小說。”
玲瓏撓撓頭。而後一臉沉痛道:“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是該被記錄下來的,像這場戰爭,若無記錄誰人知君莫野隻用了半天光景便攻下了這座城池。”
“若無記錄,紅塵枯骨,哀鴻遍野誰人記得?”
小九隻凝眉道:“你說君莫野?”
玲瓏一手按著手中手稿,喃喃道:“對,君莫野。南部李家的守將,他親自領兵攻破了這座城池,逼得北邙大軍棄城逃命。兵臨城下,守將棄全城百姓不顧獨自奔逃,大抵是怕了君莫野的名聲,所以這場仗還未打就輸了士氣。”
小九自認在她的印象中從未有過君莫野這號人物。玲瓏看她一副懵懂的樣子,就知道她怕是還不知道君莫野是哪號人物。
玲瓏當即拉著小九蹲在地上,一手從地上那根幹樹枝來地上劃拉道:“我這麼與你說吧,若李家是一頭猛虎,那麼君莫野便是這頭老虎的利爪,若李家是個劊子手,那麼他便是劊子手中最好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