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鶴轉身作勢要走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隻聽著衛盞疏涼聲道:“還想走去哪裏?”
孤鶴這才堪堪的轉過身來。幾月前,他曾在南郡海底接到衛盞疏的千裏傳書。這才拋了南海龍王一氣之下趕來回來。
沒料到回來之後,偌大的逍遙穀中不見封塵,白羽,長雲,也不見他那個掌門仙尊。隻有大弟子永胥一人在打理著逍遙穀的諸多事務。
他四下掃視了一遍麵前的衛盞疏。待視線留在衛盞疏那雙沾滿玉屑的手時,他緩聲道:“你在琢玉?”
衛盞疏毫不在意的點點頭,表示是的。
孤鶴伸長腦袋往他身後望望,想知道他用那上古玉石雕琢個什麼物事。衛盞疏卻不動聲色的走在他麵前,擋住了視線道:“你回來就好了,穀中諸多事務還需你幫著料理才行,永胥一人著實有些辛苦。”
孤鶴憤憤道:“我料理你做什麼?”
彼時衛盞疏已翩然轉身,臨行前邁開一個步子稍稍頓了頓,後琳琅聲如碎玉一般響起道:“琢玉。”
“……”
鎮魔樓前,孤鶴負手站立。頭頂上斜陽漸落,暖陽落了他一肩。隻將他那身白衣暈染成霞紅的顏色。烈烈風響,隻將他的衣袍吹得沙沙作響。他在此處,想一個人。
聽永胥說,白羽已被剔除仙骨,封禁鎮魔樓中。而跟著進鎮魔樓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獨孤夏。他站在這裏想了好久,也想不清衛盞疏這麼做的理由。
有人踩在一地沙石的小徑上朝著他走過來。足下傳來的摩挲聲,沙沙作響。他聽聞永胥在他身後恭敬道:“師叔。長雲師叔派人從楚丘送回了消息。”
孤鶴一改往日一派雲淡風輕放蕩不羈的模樣,隻嚴肅道:“可有逍遙令的下落?”
永胥微不可察的搖搖頭。道:“尚未有逍遙令的下落,隻是長雲師叔說,南部的李雲逸與北郡的公孫謹一道來了楚丘。恐怕又會在人族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孤鶴默默的抬頭仰望鎮魔樓,樓頂處。那裏有掌門仙尊親自加強的陣法。是以一代加一代,這鎮壓的陣法也就越來越強了。
他喃喃道:“人族的是非恩怨,就讓人族自己解決便是了,回稟逍遙穀做什麼?”
永胥淡聲回道:“諾。”
孤鶴望著鎮魔樓,麵上是一派雲淡風輕。他現在也開始糊塗,衛盞疏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千餘年的同門師兄弟情誼,就這樣被他消磨的一幹二淨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逍遙峰上有風來時,會帶來一兩聲雕琢玉石的聲音。悠悠風聲中,三兩隻仙鶴齊齊昂首仰天長嘯。
這聲音似乎順著風,一路來到了楚丘城。這一陣風穿過弄堂走巷。直直的在明安府門前席卷而過。
彼時,明安府中長雲正一手按著那隻純白的小狐狸。一雙眼眸含著三分笑意的望著,院子中那一對已經大眼瞪小眼許久的明安灝軒與明安灝棕兩兄弟了。
自打明安灝軒走進明安府那一刻。他第一件事不是要找自己的哥哥,而是直直的奔向密室去看明安宸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