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宸蘿慢慢起身。與南宮煜見個禮,道:“南宮先生。”
南宮煜不動聲色的往後悄退一步。與之保持半尺距離才道:“南宮先生?第一次聽到一個姑娘喚我先生。能說說這麼稱呼我的理由嗎?”
“師者,先生也。南宮公子才智無雙,博古通今諸人敬仰公子稱為楚丘公子,於是可見公子當得宸蘿一句先生。”
明安宸蘿說著又合手見一禮。她雖年幼,但是禮數極為周全。南宮煜隻聽著那一句宸蘿,不動聲色道:“楚丘中女子閨名中嵌了個宸字,我隻聽過明安府中的幾位姑娘有個宸字。你與她們倒是有緣。”
明安宸蘿想說,你隻是記得明安宸汐吧。隻是話還未出口,卻看見在南宮煜身後的岔道上走出一個人來。
樓滿風駐步在南宮煜身後道:“公子。”
南宮煜抬手示意他不用開口。隻輕聲與明安宸蘿道:“告辭。”
明安宸蘿隻微微頷首表示相送。她站在河畔邊望著他昂首闊步離去的身影。她想,怪不得他會奪得明安宸絮的的青睞,這樣的談吐有禮,待人溫和的男子怕是沒有一個女孩子不喜歡吧。
可是她偏偏不喜歡。想到這裏,明安宸蘿在心裏又將永胥罵了一遍,想他真是個呆子。女兒家這麼明顯的心事,他怎麼可以不知道?
當時正坐在碧波亭中品茶的永胥忽然打了個噴嚏。一時間他頗為有些尷尬,明安灝棕隻當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倒是一旁烹茶的南宮煜笑著調侃道:“永胥先生可是傷風了?”
永胥連連擺手,隻笑說幾聲。也許是湖邊柳絮的緣故,才引得他鼻子發癢所以才打了個噴嚏。
碧波亭中,明安灝棕端坐在上。南宮煜隻低頭在紅泥小火爐上忙著烹茶。永胥猶豫了半響,想著怎麼在這兩人中扯開話題,正準備著開口卻聽明安灝棕說道。
“三月天裏乍暖還寒,天氣這般難測各位還需保重身子才是。”
永胥覺得明安灝棕說的話繞了幾個圈子,這讓他有些迷糊了,說實話他真的不喜歡跟這些世家大族的貴公子打交道。
為什麼呢,因為他們一句話總是繞過來說。南宮煜注茶入杯中。芽色清茶在純白色茶杯子中冒出嫋嫋香氣,隔著這一段香氣,永胥隻聽著南宮煜說道。
“不管天冷還是天熱,人不過是多穿一件,少穿一件而為之做出的改變罷了。明安家主要擔心才是,重傷才剛剛愈合,須得多多保重。”
永胥好想開口說說他來楚丘的目的。可是這番情景,他一時半會卻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南宮煜遞茶到明安灝棕麵前道:“十年普洱加之今年初冬白的第一場雪烹製的普洱茶,家主嚐嚐。”
明安灝棕隻將那杯茶緩緩的擱在小幾上。濃黑的墨眉微微攏起,隻在眉毛間皺成了一個川字。他一眼掃過隔壁的永胥,後道:“南宮先生不知天下發生了何事?”
“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我隻關心我的茶。”
南宮煜說的淡然,永胥聽著卻隻覺得心頭一緊。出發來楚丘之前,封塵就與他說過。如今的人界四大家族早已不像千年前一般同氣連枝,如今的四大家族暗自私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