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宸蘿望著明安宸絮,她喜歡的人是楚丘公子——南宮煜。為此明安宸蘿有絲驚心,又有些訝異。她喃喃道:“像他那樣的人,我覺得世間唯有一人能站在他身邊與之相配。”
“你說的是不是宸汐?”明安宸絮笑了,笑時有些苦澀。捫心自問,像他那樣才智雙絕的人,身邊隻能站著同樣驚才絕豔的明安宸汐的。
“可是宸汐已死,而且……而且就算宸汐活著她也不會喜歡他的,她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龍無涯。”明安宸絮說道。
明安宸蘿猛地用手捂著她的嘴,而後環顧四周道:“你不要命了,這可是禁忌。不能在府中再說起龍無涯這個人你不知道嗎?”
明安宸絮眸中酸澀,隻覺得有眼淚要掉下來。她哽咽道:“有時候我真羨慕宸汐,同是姐妹,可是二哥願意為了她自斷十年壽命隻為換她在人間三年,縱使她活著的那三年形如鬼魅生不如死。”
“縱使有術法讓她忘了龍無涯,但是由此至終,她可是真的忘記了那個人?就算最後,她臨終之前的日子南宮煜還是為了她傾其所有。她這一生有二哥願用生命守護她,有南宮煜對她情深不悔,如今就算死了,又有什麼關係?”
明安宸蘿隻默歎口氣。她仰頭望著瓦棱上的白雪。牆下白梅年年開的相似,物是人非大抵應如是。她歎聲道:“我想,我這一生也不會像宸汐一樣去愛一個人。”
她遙望屋瓦冰雪想,那個掌握一界生死,握魔眾生殺奪予的人,他知道那個為他用五年的時間來練一舞的姑娘嗎?
才智雙絕,傾城絕世如明安宸汐。凜凜生風,威武八方如龍無涯。他們本無錯,錯隻錯在命運弄人,她是一屆掌令使,他是魔都帝王。兩人原本就站在彼此對立的兩端。
她知道明安宸汐一直以來深愛的都是龍無涯,可是龍無涯知道有那麼一個女子至死都還在想著要見他一麵嗎?
明安宸蘿默默的歎口氣。她說:“下雪了,天涼不要再說不開心的事情。這樣冰冷會刺骨,宸汐已逝,尊重她是我們生者最後的守護。”
說完明安宸蘿隻起身往前走去。明安宸絮卻依舊站在原地,明眸暗斂,眼中藏傷。世人皆知明安九女宸汐驚才絕世,哪知人世間還有明安宸絮這人。
她抬眸看麵前白雪夾冷梅落下,眼前似浮現那一年的冬天明安宸汐站在白梅花樹下,手撚枝椏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龍無涯,你可知道我的越女詞是為你而作的。”
那年的明安宸絮也是站在今天這個位子,遙望廊外風雪。和風雪白梅下的明安宸汐,她手撚枝椏隔著一段虛無的白雪說出了那句心中的告白。
驚才絕世如明安宸汐,她能洞穿世事,卻唯一看不透自己的心。她勇敢智慧卻在龍無涯麵前變得癡傻愚鈍,到最後卻是連一句心悅君兮君不知的都沒有說出口。
明安宸絮漠然轉身,身後屋簷墜雪,白梅落地。她想,明安宸汐已死,世上再無明安宸汐,那麼便讓她成為下一個驚才絕世的人吧。